巡山犬蹲坐在地上,庞大的身躯像一头小牛犊。它的毛发在月光下泛着幽幽的光泽,眼睛却始终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这等待的时间太久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压抑感,连夜风吹过都带着几分凉意。
孙河蹲下身,伸手摸了摸它的头。毛发柔顺得出奇,显然是被精心养护过。他的手指轻轻梳理着它的毛发,感受着掌下强健的肌肉。
“这狗不怕生人?”孙河语气中带着几分惊讶。一般这种体型的猎犬都极具攻击性,更别说是专门训练的了。
华钢嘴角微扬:“它比你想象的聪明得多。能分辨出我们的关系,师尊日日以精肉喂养,三天一颗气脉丹,普通猛兽根本不是敌手。”
“气脉丹?”孙河倒吸一口凉气,这狗的待遇比人还好,“它叫什么名字?”
“玄牙。”
听到自己的名字,玄牙抬起一只耳朵,眼神飘向天际。它的动作优雅而从容,丝毫看不出凶猛的样子。
华钢见孙河对玄牙颇有兴趣,便把狗绳递给了他:“你来牵着它吧。”
孙河正挠着玄牙的下巴,忽然发现它浑身肌肉紧绷,目光警惕地望向岔路口。远处传来车轮碾过泥路的声响,在寂静的夜色中格外清晰。
五辆马车缓缓驶来,车轮与地面摩擦发出吱呀声响。
沈子明矫健地从车上跳下,开始搬运那些被捆得结实的山匪。他的动作干净利落,显然经验丰富。
“二十三人,一个不少。”沈子明拍了拍手上的尘土。
华钢走近几步:“他们状态如何?”
“在车上睡了一觉,精神还行。”沈子明指了指那群蜷缩在一起的山匪。
“好,上山吧。”华钢环视一圈队伍很快列好。华钢在前,单勇第二,孙河第三,明徒福山第四,沈子明殿后。那些山匪被绳索连成一串,跌跌撞撞地跟在后面。
众人还蒙在鼓里不知前方凶险。月光下,每个人的影子都被拉得很长。
孙河肩扛长枪,牵着玄牙,跟随师兄们向法华寺进发。山路崎岖,石块松动,偶尔有碎石滚落,发出清脆的响声。
刚到山腰,玄牙突然吠叫一声,声音在寂静的山间显得格外刺耳。
华钢迅速回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玄牙立即安静下来,但耳朵依然竖得笔直。
众人眼神交流,心照不宣。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
“这妖物当真存在吗?”孙河压低声音问道,手不自觉地握紧了长枪。
“很可能。”华钢的声音同样压得很低,“可能是那些妖物残留的味道还在,总之要小心。”
登上山顶,破旧的法华寺出现在眼前。沈子明望着残垣断壁感叹:“这破庙竟然还在,差不多半个世纪了?”
夕阳西下,破庙在暮色中显得格外阴森。残破的墙壁上爬满了藤蔓,风吹过时发出沙沙的响声。
山风呼啸,凄厉的声响令人毛骨悚然。几只夜枭不知从哪里飞过,发出几声凄厉的叫声。
山匪们瑟瑟发抖,说不清是寒冷还是恐惧。但他们不敢反抗,亲眼目睹沈子明一根巨木就攻破山寨的场面,那简直如同神迹。
沈子明拽着绳索,将山匪们拉进庙中,令其跪成一排。破旧的地砖上积满了灰尘,跪下时扬起一片尘雾。
“害怕的话就躲开吧。”单勇转头提醒孙河,语气中带着几分关切。
孙河摇头,眼神坚定:“这些恶徒罪该万死,比疤面王更该死。如果连这都害怕,还不如回去养猪。”
沈子明动作迅捷,刀光闪过,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为了吸引更多妖物前来,他将山匪五肢齐断,心脏还在跳动时喷出大量鲜血。
二十多人的血腥味确实有些难闻,浓郁得几乎让人作呕。血液在地面上汇聚成小溪,顺着地砖的缝隙缓缓流淌。
孙河皱起眉头,手腕上的玄水蜥开始躁动,似乎对这血腥味极为敏感。
玄牙转头看向孙河,眼神中带着询问。孙河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它歪了歪脑袋,又转回去警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