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推开诊室的门,消毒水的气味扑面而来。宋杰和柳富明父女三人立即迎了上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
“徒梅的家属?”医生抬头看了看他们,镜片后的眼神有些凝重。
“是的,我妈她怎么样了?”柳依依紧紧抓住宋杰的衣袖,声音微微发颤。
医生摘下口罩,露出一张疲惫的面容:“暂时稳定下来了,可眼下的形势不太妙。”他翻开手中的病历本,“胸腔感染、消化系统异常、肢体受损,这些都是长期劳累造成的。刚才的咳血,就是因为肺部病变加上情绪刺激导致的。”
宋杰感觉心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身旁的柳依依已经开始无声地啜泣,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如果不及时治疗,恐怕”医生欲言又止,“我建议你们去县医院,或者更好的医院治疗。我们乡医院条件有限,很难帮她康复。”
柳富明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那布满老茧的手不自觉地握紧又松开。走廊的灯光照在他满是皱纹的脸上,显得格外憔悴。
“医生,麻烦明早帮忙叫辆急救车把我们送到县城的大医院?”宋杰沉吟片刻后问道。
“抱歉,我们只有一辆救护车,必须留着应急。”医生摇头,“你们坐大巴去吧,虽然路程远点,但”
“大巴太颠簸了。”宋杰打断道,眉头紧锁。他很清楚,以徒梅现在的情况,坐大巴去县城无异于雪上加霜。
医生叹了口气:“我也知道,但是”
“小宋,没事的。”柳富明拍了拍宋杰的肩膀,声音沙哑,“我们坐大巴去就行。”
看着柳富明佝偻的背影,宋杰咬了咬牙。他掏出手机,翻到了陈威的号码。这是昨天才存的,当时也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
第二天一早,宋杰拨通了电话。
“陈乡长,我是宋杰,就是昨天那个”
“哦,宋杰啊!”陈威的语气很热情,“有什么事尽管说。”
宋杰简单说明了情况,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行,我这就安排车送你们去县城。”陈威爽快地答应了。
挂断电话,宋杰松了口气。他转身看向病房,透过玻璃窗能看到徒梅苍白的面容。她躺在病床上,插着各种管子,样子比昨天又憔悴了几分。
半小时后,一辆崭新的别克商务车停在医院门口。
“宋杰小兄弟。”陈威亲自来了,“车我让司机开着,直接送你们去县医院。”
宋杰连声道谢。他知道,这份人情不小。
到了县医院,医生的诊断结果和乡医院差不多,但更详细也更严重。
“必须尽快手术。”医生说得很严肃,“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柳富明攥紧了拳头,指节发白:“治!哪怕倾家荡产也要把病治好!”
办理住院手续时,宋杰看着那一串数字,心里也是一阵发紧。光是押金就要两万,后续治疗费用更是无法估计。
“柳叔,我这还有些钱”
“不用!”柳富明斩钉截铁地拒绝,“你已经帮了我们很多了。”
宋杰没再坚持。他知道柳富明的性格,但他也在心里暗暗记下这笔账。
守在床边照顾到傍晚,宋杰才带柳依依回学校。路上,女孩一直沉默不语,眼圈红红的。
“依依,阿姨一定会好起来的。”宋杰轻声安慰。
柳依依点点头,但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回到学校晚自习时,秦雅春把宋杰和柳依依叫到办公室。
“依依,怎么了?”看到柳依依红肿的眼睛,秦雅春关切地问,“是不是宋杰欺负你了?”
柳依依摇头,眼泪又要掉下来。
宋杰只好把事情经过告诉了秦雅春。当然,关于张马远的事,他只说是因为经常帮张玲玲补课才得到帮助。
“这样啊”秦雅春叹了口气,“依依,你要坚强。有什么困难就跟老师说。”
第二天,宋杰和柳富明去了云城市人民法院。
兴盛集团的律师全程帮忙,庭审过程出奇地顺利。
赵横被判了三项罪名:干涉他人婚姻自由罪判2年,故意伤害罪判2年,入室抢劫未遂判5年,数罪并罚共9年。
“不可能!明明是他打的我!”赵横指着宋杰大喊,“我要上诉!”
但他没有证据,而宋杰有录音,还有二级轻伤的鉴定书。法官对赵横的喊叫置若罔闻。
庭审结束后,赵满堂找到宋杰。老人看起来苍老了许多,声音也不复往日的嚣张。
“宋杰啊,能不能”赵满堂吞吞吐吐,“能不能私了故意伤害这一条?”
宋杰沉默了一会。他想到了徒梅的医药费,点了点头:“可以,五万块钱。”
最终,赵横被判七年,还要返还柳富明家的土地。柳富明也还清了欠赵横的12万元。
回到医院,宋杰把五万块钱给了柳富明。
“柳叔叔,这是赔给徒梅阿姨的,你收下吧。”
“这怎么行”柳富明下意识要推辞。
“柳叔叔,阿姨还要治病,这钱你们用得着。”宋杰直接把钱塞给了柳富明,转身就走。
看着宋杰离开的背影,柳富明眼眶有些发热。他没想到女儿能交到这么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