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冰冷的铁尺已经抵在他的头顶，孙明苦笑着放下了手中的法诀。寒气消散，院中的雾气也随之淡去。

“三刻钟。”郑奔收回铁尺，语气中带着几分赞叹，“你的进步确实让我大开眼界。那召雷之术的威力，若非我有秘技护体，恐怕早就败下阵来。”

孙明揉了揉酸痛的手腕：“沈兄过谦了，你明明留有余力。我能感觉到，你的玄阳炼气诀至少还剩三成。”

“确实。”郑奔点头承认，目光落在孙明微微发抖的手上，“不过你那寒雨也着实难缠。若非我能短暂提升实力，根本扛不住那寒气的侵蚀。”

院落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王明德缓步走了出来，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开口道：“再过两天就到了秋分，我们要去开山了，你们该回去准备了。”

孙明和郑奔向王明德告辞。走在回城的路上，郑奔忍不住开口问道：“孙兄，你会去西河山吗？”

“自然要去。”孙明点头，“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十年才一次的秋分开山，错过了不知道要等到何时。”

“听说十年前那次，有人一举突破八品。”郑奔眼中闪过向往之色，“而且据说还有人在山中得到了一块上品灵石，直接被提拔为主簿。”

孙明却提醒道：“也有人丧命山中。灵山虽好，却也凶险。山中瘴气密布，毒虫猛兽众多，稍有不慎就会葬身山野。”

“我知道。”郑奔拍了拍腰间的铁尺，“但不去试试，怎么知道自己的运气如何？再说，有这么多人一起入山，总不至于真的出什么意外。”

两人说话间已经走到了岔路口。孙明笑着道：“说得也是，那后天西河山见。”

“后天见。”郑奔抱拳作别。

分开后，孙明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街道两旁已经支起了不少摊位，各种法器、丹药、符箓琳琅满目。来往的行人比平日多了几倍，大多是从外地赶来的吏员。

一个小贩正在吆喝：“上好的避瘴符，保管让你在山中畅通无阻！”

“这位公子，要不要来件护身法器？”另一个摊主热情地招呼道。

孙明摇摇头，继续往前走。路过一家茶馆时，隐约听到里面传来的议论声。

“听说这次开山，城主大人特意派了两队巡山的，就怕有人起歹心。”

“可不是嘛，十年前就有人趁乱杀人越货，这次可得当心。”

“我听说西河山深处有一处秘境，但从来没人能找到入口。”

“胡说八道，要是真有秘境，早就被人找到了。”

孙明驻足听了一会，若有所思地继续往前走。关于西河山的传闻他这些天听了不少，真真假假难辨，但有一点是确定的：这座在北陵郡排名第五的灵山，每到秋分开山，都会吸引大批吏员前来。

山中灵秀分三品：上品增气运，中品助修行，下品延寿元。而且只有在秋分这三天，山中的灵气才会达到鼎盛，是最适合采集灵物的时候。

三日之内，只允许吏员入山采集。这是城主定下的规矩，为的就是给本地吏员创造机会。但即便如此，还是有大量外地吏员想方设法弄到了入山的资格。

走到家门口时，孙明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等他。

“张师兄？”孙明有些意外，“你怎么来了？”

张空玄德面色凝重：“孙师弟，我是来提醒你的。这次开山，你最好不要去。”

“为什么？”孙明皱眉。

“我听到一些风声。”张空玄德压低声音，“有人盯上了你的玄阳炼气诀。”

孙明心中一凛。这门秘术是他偶然所得，能在短时间内大幅提升实力，但副作用也很大。知道这件事的人并不多，没想到还是走漏了风声。

“多谢师兄提醒。”孙明拱手道谢，“不过这次开山，我必须去。”

张空玄德叹了口气：“我就知道劝不动你。那你自己多加小心，山中龙蛇混杂，谁也说不准会发生什么。”

送走张空玄德后，孙明回到屋内，开始检查自己的装备。符箓、丹药、法器，一样样清点过去。这些天他已经准备了不少，就等着后天入山。

夜深人静时，孙明站在院中，望向西河山的方向。山峦在月光下若隐若现，散发着神秘的气息。

传闻西河山中有一处秘境，藏着惊天的机缘。但无数人找寻多年，都未能寻到入口。

孙明并不奢望能找到秘境，他的目标很简单：寻找一些有助于修行的灵物，提升自己的实力。

然而张空玄德的警告让他不得不多加防备。这次入山的人太多，难保不会有人打着寻找灵物的幌子，行不轨之事。

第二天一早，孙明就去了集市，添置了一些防身用的符箓。路上遇到不少熟人，都在为明天的开山做准备。

有人在打听山中的地形，有人在购买各种装备，还有人在交换关于灵物的信息。整个溪城都笼罩在一种紧张而期待的氛围中。

傍晚时分，郡守府发布了最后的通告：明日寅时开始，凭令牌入山。丑时在城门集合，由巡山队伍引导入山。违者重罚。

孙明早早就睡下了，养精蓄锐。然而躺在床上，他却怎么也睡不着。脑海中不断闪过各种念头：张空玄德的警告、山中可能遇到的危险、传说中的秘境

直到夜深，他才迷迷糊糊地睡去。梦中，他似乎看到了一座光芒四射的宫殿，隐藏在迷雾重重的山谷之中。

当他醒来时，东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孙明迅速起身，检查了一遍装备，确认无误后就往城门口赶去。

路上已经有不少人在往同一个方向走。有的人背着包袱，有的人牵着马，还有人扛着各种工具。大家都在赶往同一个地方，为了同一个目的。

城门口已经聚集了大量人群。巡山队的人正在维持秩序，检查每个人的令牌。孙明找到了郑奔，两人打了个招呼，一起等待入山的号令。

“准备好了吗？”郑奔问道。

孙明点点头：“能准备的都准备了。”

“我听说山里有几处险地，最好避开。”郑奔压低声音，“特别是”

话未说完，一阵号角声响起。郡守府的官员宣布开始入山，人群开始有序移动。

孙明深吸一口气，握紧了腰间的令牌。秋分开山，是溪城一年一度的盛事。

晨露未散，西河山下已是人头攒动。三教九流、达官显贵纷至沓来，热闹非凡。

无论是农政监、巧匠阁、绣女署、镇抚司、翰林阁、玄宫，只要是官府吏员，都有资格参与这场盛会。

“秋子，你真要去？”王子谦站在斗武场边，看着正在热身的林秋，眉头紧锁。清晨的凉风吹过，带着几分萧瑟。

林秋停下动作，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有何不去的道理？这可是难得的机会。”他活动着手腕。

“你不过是个筑基二重的小修士，遇上那些高手”王子谦欲言又止，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

“正好让他们高抬贵手。”林秋嘿嘿一笑，脸上写满了不以为然，“再说了，不试试怎么知道自己几斤几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