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渐渐歪了方向，林秋突然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诸位，我给你们讲个有意思的。前些日子我路过里镇，听见屋里有声音”

孙明注意到卓明远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林秋身后，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司农的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就这么静静地听着。

“说下去。”苍老的声音在林秋耳边响起。

林秋被吓得浑身一颤，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结结巴巴地说：“没没什么就是就是”

“既然他们都听得，老夫为何听不得？”卓明远慢悠悠地说，“说不说？不说今日都别想清闲了。”

孙明见状，连忙出声解围：“薛老，钱兄说的是公公儿媳在枯井中挖祖传银盒的事。”

“机灵。”卓明远笑着点头，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

林秋如蒙大赦，连忙转移话题，请教起驭云之法的问题。只见他双手掐诀，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一朵灰白云彩在头顶摇晃，像个醉汉打着的伞，随时都可能散开。

“你快要突破二阶凝元了，这在意料之中。”卓明远说着，目光转向孙明，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他拉过孙明的手腕，仔细感受了片刻，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不错，你已经进入凝元二阶了。”

孙明神色平静，他早就知道自己突破了。体内的元气比以前更加充沛，流转也更加顺畅。但他并未表现出来，只是默默等待着卓明远的指点。

“来，试试风之法。”卓明远松开他的手腕，后退几步。

孙明点头，双手缓缓抬起。刹那间，北风呼啸而起，强风把大家的发丝吹得根根竖立。这风来得突然，却不显得狂暴，反而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韵律。

卓明远眼中闪过惊讶，这控制力远超初学者。他沉吟片刻，又道：“试试其他方位。”

孙明依次指向东南西北，霸道的元气将其他人的干扰尽数排除。整个庭院中，唯有他号令八方之风。无论是轻柔的和风，还是凛冽的寒风，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好，再试试召雷。”卓明远刚要解释要领。

“轰！”一声惊雷炸响。

所有人都被这雷声震得发懵，有几个胆小的甚至直接蹲在地上，双手抱头。灰白云层在孙明头顶翻滚，紫光乍现，突然一声惊雷炸响。

这雷声中蕴含着强大的元气波动，就连卓明远都不由得眯起了眼睛。他张了张嘴，这哪像是初学者？分明已经有了相当的火候。

“卓老请指教。”孙明收起法诀，恭敬地说道。

周围的人群渐渐回过神来，看向孙明的目光中充满了惊讶和羡慕。有人小声议论着，有人若有所思，还有人露出不服气的表情。

“你已经入门了，稍加练习便可。”卓明远捋了捋胡须，“至于木灵化兵之法，你随我来。这是更高深的法门，需要单独指点。”

孙明跟在卓明远身后，其他人目送着两人的背影，又重新投入到修炼中。庭院里再次响起此起彼伏的练习声，夹杂着偶尔的调笑声。

卓明远带着孙明穿过前院，向后院走去。一路上，不少人的目光都若有若无地投了过来。有人眼中闪过羡慕，有人眸光中带着嫉妒，更有人在暗自揣测。

这位老司农平日里最是古板，今日却破天荒地单独指点，莫非是看中了谁做关门弟子？

前院与后院仿佛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前院春意盎然，花香四溢；后院却燥热难耐，充斥着各种杂物和农具的气息。

高大的槐树投下斑驳的阴影，一旁的柴房堆满了各式木材，菜园里的蔬菜郁郁葱葱。藤架上爬满了紫青色的蔓藤。

“就站在这里。”卓明远在草垛前停下脚步，目光在孙明身上打量。

他弯腰抓起一把枯草，神色变得严肃起来：“木灵化兵，乃是军司农的根基法术。不过你现在还不是正式司农，先从最基础的扎草人傀儡开始学起。”

孙明心中一动，眼底闪过一丝期待。草人傀儡，这可是个好东西。虽然只是最基础的法术，但若是用得好，未必不能成为一张有力的底牌。

“说说看，你都读过哪些农书？”卓明远突然问道，目光如炬。

孙明不假思索地回答：“《药典全书》《木材志》《万物录》，这些我都已经熟记于心。”

“很好。”卓明远微微颔首，但随即话锋一转，“不过分寸要把握好。这草人若是用错了材料，后果不堪设想。我曾见过有人用了毒草做材料，结果反噬自身，差点丢了性命。”

卓明远将手中的枯草仔细分成十根一捆，动作轻柔而准确：“这是灵稻枯草，最适合初学者。今天我教你《竹传织法》。这门法术共有八十一种手法，若是今年考核出这个，必在其中。”

孙明眼前一亮，呼吸不由得急促了几分。

八十一种手法？这可是完整版！市面上流传的版本大多残缺不全，能得到完整传承的机会实在难得。

卓明远开始演示第一种编法，他的手指灵活地穿梭于草束之间，动作快得几乎要留下残影。

“看清了吗？”

“没有。”孙明老实承认。

“那我再来一遍。”卓明远放慢动作，“注意看这里，每一根草都要找准它的"经脉"位置。”

孙明全神贯注地跟着学，手指不停地编织着。渐渐地，一个粗糙的草人形态开始显现。额头上的汗珠滚落，但他浑然不觉。

“不错，只有三处错漏。”卓明远点评道。他轻轻打入一缕元气，他的草人立刻活了过来，在地上走动自如。

孙明也迫不及待地尝试，却发现自己的草人纹丝不动。他眉头微皱，又试了几次，仍是毫无反应。

“竹传织法，最讲究的就是经脉。”卓明远走近几步，帮他调整了几处关键位置，“你的手法基本正确，但经脉的走向偏了。再试试看。”

这一次，草人终于有了反应。一股微弱但确实存在的联系在孙明和草人之间建立起来。他能感受到草人的存在，仿佛多了一个微弱的分身。

【你参透《柳传编术·遗篇》，掌握一种草人制作法】

【你制作了一具草人傀儡（复行）】

【木灵化兵熟练度+1】

孙明心中暗喜。复行草人，这可是一门好本事。虽然现在只能做出最简单的草人，但只要勤加练习，未来未必不能创造出更强大的傀儡。

“就在这里练习，我到院子里转转。”卓明远转身准备离去，但又停下脚步，“等我回来教你第二种编法。记住，每一种编法都要练到熟练，不要贪多求快。”

孙明恭敬地应了一声，继续专注于手中的草人。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远处传来其他学徒的练习声，但这一切都无法分散他的注意力。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孙明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制作草人看似简单，实则需要极大的专注力和耐心。每一根草都要找准位置，每一个结都要打得恰到好处。稍有疏忽，就会前功尽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