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看,到底有什么关联?”崇祯的声音不疾不徐,却让人如坐针毡。
胡凤翔额头渗出冷汗,硬着头皮道:“回禀陛下,这四位地主,这些人全都涉嫌偷税。他们名下的田产远超登记数目,每年少缴的税银足以让朝廷蒙受巨大损失。”
“放肆!”郭怀安腾地站起身,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胡大人这话从何说起?可有真凭实据?”
高顺林也连忙开口:“陛下明鉴,我等皆是朝廷良民,时刻感念圣恩,怎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家中田产都是祖辈留下,一分一毫都记在册上。”
“小人甘愿倾尽家财,为朝廷分忧!”李德全拍着胸脯表忠心。
“陛下乃天下共主,草民等人绝无二心!”张福海也跟着附和。
几个地主你一言我一语,争相表态。堂内的气氛愈发紧张,连角落里的蜡烛都似乎燃烧得更加剧烈。
崇祯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这些人倒是聪明,知道他不会轻易动手。没有确凿证据,即便是天子也不能随意定罪。
“王知府。”崇祯将目光投向一旁的王应功。
“臣在。”王应功连忙上前一步。
“说说看,长沙府的税收情况如何?”崇祯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王应功拱手道:“回禀陛下,今年收成确实不太理想,加上连年天灾,百姓日子艰难,确实有些欠税。但陛下仁德,想必会体恤百姓疾苦。”
“哦?”崇祯眉头一挑,“民贵君轻,朕自然要体恤百姓。不过朕很好奇,老百姓遭受的是什么罪?”
“回陛下,去年秋雨连绵,庄稼”
“是吗?”崇祯的声音陡然转冷,“朕一路走来,看到的可不是什么天灾,而是人祸!”
王应功心头一颤,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胡凤翔见状,急忙插嘴:“陛下圣明,臣早就觉得王知府”
话未说完,一只青花瓷茶杯破空而来,正中他的额头。茶水四溅,沾湿了他的官服。
“啊!”胡凤翔凄厉地喊了出来,踉跄后退。
“你这个指挥使好大的威风!”崇祯霍然起身,太师椅被掀翻在地,发出沉闷的响声,“私自调动军户,纵容儿子在乡里横行霸道,你是把朝廷的军户当成胡家的私兵了吗?”
胡凤翔吓得趴伏在地,瑟瑟发抖:“陛下饶命,臣知错了!”
“知错?”崇祯冷笑,“这是要造反啊!朕可以诛你九族!”
四大地主见状,也赶紧跪倒。堂内烛火摇曳,他们的影子在地上不住颤抖。
崇祯转向王应功:“他调动军户,你这个知府竟毫无作为,莫非你们是一伙的?”
“冤枉啊陛下!”王应功额头冷汗直冒,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我跟胡凤翔压根不熟,此事臣也是刚刚得知。”
“好一个刚刚得知。”崇祯冷笑,“你们一个个都很会推卸责任啊。那么,人头税的事情要怎么解释?”
“陛下,税收制度早就改革了,臣都是按照圣旨行事,绝无私自征收。”
崇祯将刘春全的账本重重摔在王应功面前,纸张四散:“睁大眼睛看清楚,然后把你刚才的话,一字一句重复一遍!”
王应功颤抖着手拾起账本,目光所及之处,脸色瞬间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