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好衣服，晓霞立刻钻进他怀里撒娇。小丫头身上带着淡淡的香皂味，让人心里软软的。

“我去给你做饭。”巧云起身要走。

“等会儿，”钱旭拉住她的手，“陪我烤会火。”

“你的手好些了吗？”他轻轻摩挲着巧云手上的伤痕。那是前几天不小心被开水烫的。

“快好了，就剩最后一点痂。”巧云低声说道，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

钱旭将今天的事情慢慢讲给她听，从收钱到各家各户的反应，事无巨细地说着。巧云认真地听着，时不时点点头。

“太好了，终于要通电了。”巧云眼睛亮晶晶的，“以后晓霞要写作业就不用点煤油灯了。”

吃过晚饭，三人早早上床。钱旭点着蜡烛给妻女读故事，是晓霞最喜欢的《西游记》。

“孙悟空一个筋斗云就翻了十万八千里…”钱旭的声音轻柔，带着一丝困意。

等晓霞睡着，他将故事读完，才搂住巧云入眠。

第二天一早，窗外依然下着绵绵细雨。钱旭睁开眼，看着靠在自己臂弯里熟睡的妻子，轻轻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起床后，钱旭简单洗漱，准备去工地看看。虽然下雨，但还是有些事情要处理。

“吃了早饭再去。”巧云端着热气腾腾的稀饭走进来。

“今天要去工地看看，”钱旭一边吃一边说，“你在家照顾好晓霞。”

“嗯，”巧云点点头，“路上小心点，下雨路滑。”

钱旭刚要出门，晓霞突然跑过来抱住他的腿：“爸爸，你晚上早点回来。”

“好，爸爸答应你。”钱旭摸摸女儿的头。

走在泥泞的村路上，钱旭想起昨天收电费的事。村里人对他的态度确实变了很多，但他并不在意这些。

在工地上忙活了一天，钱旭回到家时已经是傍晚。巧云正在厨房忙活，晓霞坐在堂屋玩。

“爸爸回来啦！”晓霞欢快地喊道。

“钱旭，”巧云从厨房探出头，“你先去洗手，马上就能吃饭了。”

饭桌上，一家三口说说笑笑。

雨后的清晨，钱旭推开房门，凉爽宜人的微风拂面。水珠顺着屋檐滴落，在地上溅起细小的水花，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芬芳。

后院里薄雾缭绕，几朵菊花在雾气中若隐若现，枝头还挂着晶莹的水珠。真柏和黑松在晨光中显得格外精神，针叶上闪烁着点点光芒。

“爸爸，我要去玩！”晓霞迫不及待地就要往院子里冲，小脸上写满了兴奋。

钱旭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的衣领：“这么潮湿，别着凉了。地上全是水，把鞋子弄湿了可不好。”

“那白白的是什么呀？”晓霞指着地面上的雾气，眨巴着大眼睛好奇地问。她伸出小手想要抓住那缥缈的白雾。

“那是雾气，虚无缥缈的。”钱旭蹲下身，耐心地解释道。

晓霞不信邪，一次次伸手去抓，却总是抓不住，急得直跺脚，嘴巴撅得老高：“骗人，明明看得见，为什么抓不到？”

钱旭看着女儿着急的样子，忍俊不禁。巧云从屋里走出来，轻声说道：“好了，先去洗漱吧，待会儿吃早饭。”

三人洗漱完毕，简单吃过早饭。钱旭在院子里支起炭火盆，又架上小陶炉烧水泡茶。炭火发出轻微的噼啪声，茶水在壶中沸腾，氤氲的水汽在空中缓缓升起。

巧云坐在廊下的小凳上，手里拿着一双快要完工的黑色布鞋。这是她给钱旭准备的，针脚细密整齐，每一针都倾注了她的心意。

钱旭将稻草箭靶挂在院子角落的木桩上，开始了日常的练习。左右手交替拉弓，一支支箭矢破空而去，发出嗖嗖的声响。他的动作行云流水，每一箭都稳稳地钉在靶心附近。

晓霞抱着玉宝蹲在一旁，看得入迷。每当箭矢命中靶心，她都会拍着小手欢呼雀跃：“爸爸好厉害！”

玉宝已经长得比普通狸花猫大了一圈，毛色油亮，身形矫健。它整日里不是和晓霞玩耍，就是懒洋洋地打盹，偶尔抓只老鼠，也只是为了证明自己还没忘记捕鼠的本领。此时它正眯着眼睛，慵懒地趴在晓霞怀里。

“听这声音，大哥也在练箭呢。”钱旭放下弓箭，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隔壁院子传来阵阵弓弦震动的声响，虽然隔着一米多宽的过道，但听得清清楚楚。箭矢入靶的声音略显生涩，显然还在熟悉阶段。

“可不是，大嫂天天说你打猎带回来的东西好吃，大哥可羡慕了。”巧云一边缝制布鞋，一边笑着说，“这几天他没少问你打猎的诀窍。”

“等天气好了，咱们上山采蘑菇，再打点野味，做顿火锅。”钱旭说着。他已经买好了铜制火锅炉，就等着这一天了。

“好啊。”巧云点点头，手上的动作没停，“不过你可别买太多肉，家里还有不少呢。这几天光顾着腌制，都快成腊肉作坊了。”

“放心，我就买点牛油回来做底料。”钱旭笑着说，“咱们得尝尝新鲜的。”

练完箭，钱旭又检查了一遍院子里的菜地。这些天的雨水让蔬菜长势喜人，青菜的叶子上还挂着水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等到中午时分，雨势渐小。钱旭换上雨鞋，披上蓑衣就出了门。

他先去了趟父母家。刚到院门口，就看见父亲正在给母亲献花。老人家虽然年纪大了，但这份恩爱却丝毫未减。

“咳咳，打扰了。”钱旭故意咳嗽了两声。

“臭小子，没大没小！”钱父顿时红了脸，佯装生气地说，手里的花却依然递给了老伴。

“爸，我这不是来请教你一件事嘛。”钱旭笑着从怀里掏出一张图纸，“这水车，您能做出来不？”

“这个啊，我见人做过，试试看吧。”钱父接过图纸，眯着眼睛仔细端详，“材料我都有，就是这个轴承要重新打造。”

“我想装在青松岭的溪流边上，那里水流充足。”

“行，我研究研究。”钱父说着，就把他往外推，“快走快走，别打扰我和你妈说话。”

钱旭笑着摇摇头，继续往西边走。路上遇到了大妈王芳和她女儿钱巧萍，他加快脚步想绕过去。这家人之前没少给他添堵，他不愿与他们有太多交集。

“钱旭哥。”钱巧萍叫住他，声音里带着几分讨好，“见到人怎么不打招呼啊？要是我爸妈得罪了你，我替他们道个歉。”

“没空。”钱旭冷淡地说完，大步离开。他不相信一个人的本性能轻易改变，更不愿意被虚伪的道歉蒙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