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左右两旁的小贩都陆续卖出了一些东西,而自己这边还没开张,陆星辰有点犯急了。她的眼珠骨碌碌转动了一下,突然,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她脑海中闪现。
她站起身,清了清嗓子,双手捂着嘴巴前面做成一个喇叭状。“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咯,这里的好东西,一律五文钱,五文钱,你买不了吃亏,五文钱,你买不了上当”
“过来瞧,过来看,好东西,物美价廉又耐用”
不大一会儿,摊位前面就围了一圈的人。陆星辰的手里已经拿起了一只花纹精美的簸箕做展示:“自家用,送朋友,走亲访友,好看又实用”
陆星辰没有照着陆思明交代的那样,将篮子篓子簸箕分三等价位,而是取了个折中的数目甩卖出去。
“小姑娘,这簸箕真好看,是你编的?”有人好奇地问。
陆星辰甜甜一笑:“是我爹编的呢!大娘,你买一只吧?拿回去兜衣裳,装东西,好看又实用哦五文钱,五只包子,囫囵几口就吞下去了,这只簸箕能用一两年呢!”
“你这小姑娘还真是会打算,成,那给我来一只吧!”
就这样,陆星辰的摊位终于开张了。很快,簸箕被抢售一空,篓子也卖出去大半,篮子也被人挑走了几只。
正当她沉浸在喜悦中时,一个中年男子走到摊前。
“这黄鳝怎么卖的?”男子问道,指着陆星辰脚边水桶里的黄鳝。
陆星辰抬头一看,只见男子身材微胖,手指上戴着一枚玉戒。她心思一转,报出了比陆思明定的略高的价格:“三十二文钱一斤。”
中年男人俯身打量着起木桶里面的黄鳝,“新鲜倒是蛮新鲜的,那条粗一些的倒是值这个价儿,不过其他的,就不值了!”
他摇了摇头,站起身,双手背在身后正准备离开。
“大叔您留步,咱好商量嘛!”陆星辰笑嘻嘻喊住他。
“这些黄鳝,是昨夜逮的,自个家里都舍不得吃拿来卖两个钱不容易啊!”陆星辰陪着笑道,“要不这样,三十文一斤,我再送您一只篮子家去装东西,咋样?”
中年男人想了下,抬脚轻踢了踢那木桶,“三十二文钱一斤,连着这木桶一并送我还差不多!”
陆星辰脸上有点犯难了,这木桶可是家里少有的几件家具之一呢,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中年男人也是个有眼力的,瞧见陆星辰没啃声,笑了笑,又指了她栓在旁边的那只兔子:“那兔子什么价?”
陆星辰回过神来,忙地道:“兔子三十文一斤。”
目光无意间瞥到中年男人的手指头,她暗暗诧异了下。眼珠儿骨碌转动了下,她突然想到什么,眼前一亮,一个计划在心里酝酿着
那边,中年男人蹲在那里,瞅着那兔子。他眼中明显透出欣赏来,可还是摇了摇头:“膘肥体壮是还不错,可惜是公兔子,要是母兔子就好了!公兔子不值这个价啊!那有它脖颈部位掉了一圈的毛发,兔子皮到时候剥下来,有瑕疵,做不了坎肩,不好不好!”
陆星辰暗暗翻了个白眼,心道这么好的兔子,被你给批判得一文不值了,靠!她深吸一口气,决定放手一搏。
“大叔,您看这样如何?”陆星辰压低了声音,“黄鳝、兔子,再加上几只篮子,我给您个优惠价。您要是都买了,我还能再便宜些。”
中年男人眼睛一亮,似乎对这个提议很感兴趣。他蹲下身,仔细打量着陆星辰的货物,不时点头或摇头。
陆星辰屏住呼吸,紧张地等待着男人的决定。她知道,这一单若是成了,今天的生意就算是有了着落。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一阵喧哗声,打断了两人的讨价还价。陆星辰抬头望去,只见一群人围在一起,似乎在看什么热闹。
中年男人也被吸引了注意力,站起身想要过去看个究竟。陆星辰心里一急,连忙说道:“大叔,您别急着走啊,咱们的生意还没谈完呢!”
男人犹豫了一下,又蹲了下来。“行,那你说说,到底怎么个优惠法?”
陆星辰她细细打量着眼前这位中年发福的大叔,心中已有定论。那微驼的背影,指尖残留的刀痕,无一不昭示着他的厨师身份。
“这位大叔,价格我不能再让了,但是我这儿有道新鲜菜谱送上,保准您没见过。”陆星辰轻声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神秘。
中年男子闻言,眉头微挑,眼底掠过一丝兴味。可转瞬间,他又皱眉打量起陆星辰,目光中浮现出几分轻蔑。
“小姑娘,瞧你这副模样,怕是连荤腥都没尝过几回吧?”他摇摇头,语气中满是不屑,“你口中的菜谱,怕是青山镇的老爷们都吃腻歪了,也就你还当个宝呢!”
陆星辰心中暗骂,面上却不动声色。她轻轻扯了扯嘴角,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大叔,您这可就有眼不识泰山了。我这菜谱,怕是连皇帝都没尝过呢。”
中年男子被她这份自信打动,不由得陷入沉思。他下意识地抚摸着自己的八字胡,眼中闪过思索的光芒。
木桶十文钱,兔子和黄鳝每斤多出两文钱,这两样东西加在一块也就十来斤,如此一番算计下来,自己相当于是多出三十多文钱买这小姑娘一个菜谱!不贵!假若那菜谱当真稀罕,那还真是海赚了!
思忖片刻,中年男子故作严肃道:“小姑娘,我对你不知根知底,倘若你随口乱编了一个菜方子来糊弄我,让我吃亏,让吃我菜的顾客出了岔子,我上哪找你理论去?”
陆星辰连忙摆手,眉头微蹙,语气中带着几分慎重,“大叔这个您尽管放心,口中的吃食,我一个小姑娘家断然不敢拿人的性命开玩笑。”
她指了指身旁的竹篮,继续道:“我每个月的初一,十五,二十五都会来竹市集买卖的,我家这些编制品您瞅见了么?是我家用来糊口的营生,我做的是长期的买卖!”
中年男子听罢,眼中的疑虑渐渐散去。他轻轻点头,“成,我就姑且信你一回!”
陆星辰闻言,眼底闪过一丝喜色。她拿起秤杆,当着中年男人的面再次把黄鳝和兔子过了一回秤。
“大叔,您看好啊,黄鳝是三斤二两,兔子是五斤八两,统共九斤,三十二文钱一斤,就是两百八十八文钱。木桶十文,统共收您两百九十八文钱!”陆星辰利落地报出价格。
中年男子笑着点头,从怀中掏出一串铜钱。“这是三百文钱,那两文钱赏你买两只肉包子打牙祭!”他递过钱,语气中带着几分赞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