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雅芳第一次坐火车,心跳得厉害。
窗外的景色在夜色中飞速掠过,偶尔闪过的灯光映在她的脸上,留下斑驳的光影。她紧紧攥着衣角,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这是她第一次离开家乡,第一次坐这么远的路程。
车厢里弥漫着复杂的气味,有人在低声说话,有人在打呼,还有孩子偶尔的啼哭声。林雅芳觉得这一切都新奇极了,忍不住东张西望。
“闺女,第一回坐火车吧?”邻座的妇人笑眯眯地问道,她看起来五十多岁,穿着朴素的碎花衣裳,脸上带着农村妇女特有的那种和善。
林雅芳转过头,脸颊微红:“嗯,是第一次。”
“我看你坐那儿都快一个小时了,眼睛就没离开过窗户。”妇人笑着说,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对面的林玉环和顾建阳,“这是你什么人啊?”
“我大嫂和姐夫。”林雅芳下意识回答。
林玉环生得极美,即便是在这拥挤的车厢里也显得格外耀眼。她穿着一件淡蓝色的连衣裙,长发柔顺地垂在肩头,安静地靠在顾建阳肩上假寐。而顾建阳虽然没穿军装,但浑身上下依然透着一股凌厉的气势,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哦,原来是一家人。”妇人从包里摸出一包瓜子花生,热情地递过来,“来,尝尝,火车上坐着无聊。”
林雅芳刚要伸手,突然想起姐姐的叮嘱,手在半空中顿住,不安地看向林玉环。
林玉环睁开眼睛,淡淡道:“不用了,我们刚吃过。”
妇人还想再说什么,却对上了顾建阳冷冽的眼神,讪讪地收回了手。车厢里一时安静下来,只剩下车轮与铁轨摩擦的声音。
夜色渐深,林雅芳感到一阵困意袭来。她努力睁着眼睛,不想错过沿途的风景,但还是控制不住地打起盹来。迷迷糊糊间,她感觉有些内急。
“姐,我去趟厕所。”林雅芳小声说。
林玉环皱了皱眉:“要我陪你去吗?”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林雅芳摇摇头,轻手轻脚地起身。
她没注意到,身后的妇人猛地睁开眼睛,朝不远处使了个眼色。两个男人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过道里光线昏暗,林雅芳扶着座椅慢慢往前走。火车突然剧烈晃动了一下,她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就在这时,一只手扶住了她的胳膊。
“小心点。”一个男人低声说。
林雅芳下意识道谢,却在抬头的瞬间感觉不对劲。男人的眼神阴冷,让她心里一颤。她想要挣脱,却发现那只手抓得更紧了。
“救”她刚要喊出声,另一个男人已经捂住了她的嘴。
与此同时,林玉环突然惊醒。她环顾四周,发现妹妹迟迟未归,心里升起不祥的预感。
“我去看看雅芳。”她对顾建阳说。
:“我陪你”
林玉环心急,她沿着过道直直往卫生间走,没看到身后的顾建阳被那个妇人阻挡了一下,拉下了一段距离。
夜深了,整个车厢的乘客都在沉睡,林玉环快走到列车的厕所时,迎面有两个壮汉一左一右站在厕所边。
林玉环正要从对方身边走过,却见那人手中寒光一闪。她心头一惊,本能地矮身躲避,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衣衫。
对方显然是个老手,一击不中立刻变招,伸手就要抓她的头发。那粗糙的指节几乎擦过她的发丝,带起一阵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与此同时,另一个人也从侧面包抄过来,将她的退路堵死。林玉环感觉自己像是被困在笼子里的小兽,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腔。车厢过道狭窄,她退无可退,进退维谷之际,耳边传来一声闷响。
那人仿佛被雷电击中,眼睛一翻直接倒在地上。他的身体重重砸在地板上,发出“砰”的一声,震得座椅都微微颤动。
林玉环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又是一道劲风扫过。堵在她侧面的男人捂着脸发出痛苦的呻吟,重重摔倒在地。他的脸颊高高肿起,眼角渗出血丝。
“你没事吧?”顾建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的呼吸有些急促,显然刚才那一击用了不小的力气。
林玉环摇摇头,双手还在微微发抖:“我没事,但厕所的门反锁着,我敲了好几下都没人应。”她的声音里透着焦急和不安,眼眶已经开始发红。
“你去找乘警,这里交给我。”顾建阳说着,一脚踩在想要爬起来的男人背上。他的力道恰到好处,既不会造成重伤,又能让对方动弹不得。
林玉环点头,转身快步离开。她的脚步有些踉跄,但还是咬牙坚持着往前跑。每一秒对她来说都是煎熬,她不敢想象雅芳现在的处境。
这时车厢里的乘客被动静惊动,纷纷探头张望。,有人探头张望,有人窃窃私语,更多的人则是一脸茫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那个妇人追了过来,看到同伙被制服,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后立马恢复了冷静。她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做作的惊恐。
“大家快来看啊!”她突然扯着嗓子喊道,声音尖利得刺耳,“这人是小偷,偷了我的钱还打伤好心帮忙的人!”
她这一嗓子立刻引来了众人的注意。车厢里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人群开始骚动。
“我看见了,就是他偷的钱!”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女人附和道,她的表情激动得有些过分,“那妹子刚要呼救就被掐住了喉咙,可凶了!”
被顾建阳踩在脚下的男人也开始装模作样:“我纯属见义勇为想制服窃贼,没想到挨了打。”他的声音带着几分委屈,。
“这还有没有天理了?”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激动地站出来,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咱们这么多人在场,还怕他不成?等到了站直接送派出所!”
周围响起一片附和声,有人已经开始摩拳擦掌,准备“主持正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躁动不安的气息,仿佛一点火星就能引爆整个车厢。
顾建阳对这些人的叫嚣充耳不闻,转身敲了敲厕所门:“里面的人听着,识相的就赶紧开门,别等我踹开。”他的声音冷静中带着威胁,每个字都像是钉子一样敲在门上。
厕所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有人在低声交谈。顾建阳的眉头越皱越紧,手指不自觉地握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