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人群发出一阵惊呼，有人掏出手帕擦着并不存在的汗水，有人则悄悄往后退了几步。

“帮我？”林玉环轻笑一声，眼神中闪过一丝讥讽，“我可是给了钱的，顶多算是公平交易。再说，你收了钱，就该办事，何必在这里倚老卖老？”

“好，很好！”赵雨薇咬牙切齿，“你给我等着！”

她转身离去时，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格外响亮，仿佛要把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这条路上。

看着赵雨薇愤然离去的背影，顾建文有些担忧：“三嫂，她会不会”

“不用担心。”林玉环摆摆手，目光望向远处，“你和大哥先去冷饮厂吧，别耽误了时间。这里的事情我来处理。”

目送两人离开后，林玉环并没有立即回家。她先是去了百货大楼，在柜台前驻足良久，最后买了几米橡皮筋。

随后她又去了姜雅菊家。两人聊了很久，直到夕阳西下，林玉环才起身告辞。

回到小院时，天已经完全黑了。院子里的老槐树在风中轻轻摇曳，投下斑驳的影子。

前脚刚跨进屋，杨辉就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林姐，大事不好了！”杨辉额头上的汗水还未擦干，“供销合作社都不要咱们的货了！”

林玉环给他倒了杯水，示意他慢慢说。

杨辉一口气喝完水，这才道：“赵雨薇给了他们四毛钱提成，条件是只卖他们家的货。现在那些供销合作社说，除非我们给五毛，否则就不再合作了！”

林玉环眼中闪过一丝寒意。这是要釜底抽薪啊。她走到窗前，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窗台。

“去把货都收回来吧。”她最终淡淡道，“提成一分都不能加。”

“可是”杨辉欲言又止。

“放心，”林玉环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很快，他们就会求着要我们的货。”

与此同时，县城最大的饭店包间里，赵雨薇正和刘处长举杯庆祝。酒杯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雨柔啊，这招真高！”刘处长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虽然多给了点提成，但把她的销路一断，还不是任我们宰割？”

赵雨薇得意地举起酒杯，脸上的巴掌印已经被厚厚的粉底遮住：“主任说得对，等过段时间，咱们把价钱提上去，这点提成算什么？”

两人相视一笑，却不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夕阳西下，暮色渐浓。街道上的行人渐渐稀少，零星的脚步声在石板路上回响。

林玉环和杨辉简单吃过晚饭后，便开始清点手中的内衣库存。狭小的房间里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内衣，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布料清香。

“一百二十八加上供销合作社拿回来的二百三十，总计三百五十八件。”杨辉一边数一边在本子上记着数字，她的手指在纸上轻轻划过，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林玉环望着堆成小山的内衣，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布料边缘。昏黄的灯光下，她的眼神闪烁不定，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这些存货，得想个办法尽快处理掉。”她喃喃自语，目光落在那一堆堆整齐叠放的内衣上。

杨辉抬起头，注意到林玉环眼中闪过的精光：“林姐，你是不是又有主意了？”

“明天我想去城郊那两家供销合作社看看。”林玉环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期待。

杨辉放下手中的账本，眉头微皱：“可是他们的价格比我们还低两毛钱，我们现在的三件八五折政策能行吗？”她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担忧。

“不。”林玉环拿起一件内衣，指着上面的商标，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原价三块不变，但只要带着"雅韵"商标来换购，一律五折。”

“五折？”杨辉惊得差点从凳子上跳起来，声音都变了调，“那岂不是要亏本？这样做太冒险了吧？”

林玉环轻轻摇头，将手中的内衣放回桌上：“你想想，要拿到商标，得先买一件原价的。两件加起来，实际上是七五折。而且”她顿了顿，“这样一来，每个顾客至少要买两件才能享受优惠。”

杨辉眼睛渐渐亮了起来，脸上浮现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林姐，你太聪明了！这样不但能留住老顾客，还能吸引新客人。”她兴奋地拍着手，“而且顾客买得越多，我们的优势就越大！”

夜色渐深，街道上传来零星的狗吠声。林玉环站在窗前，望着远处模糊的灯火，心中盘算着明天的计划。

第二天一早，天还蒙蒙亮，两人就收拾好货物，踏着晨露来到木材厂附近的供销合作社。清晨的空气中带着丝丝凉意，街道两旁的树叶上还挂着露珠。

供销合作社的店员是个三十出头的女人，看到林玉环带来的货物，激动得连说话都不利索了：“真的愿意在我这寄卖？”她的手明显在发抖，“我们找这个货源找了好久了！现在的姑娘们都喜欢这种款式。”

林玉环微笑着点头：“是的，不过我们有个条件。”她将优惠政策详细说明，店员连连点头答应。

事情进展得异常顺利，三家供销合作社的货全部铺货完成。回程的路上，林玉环的心情格外轻松，她知道接下来该把重心放在服装生产上了。

消息传得很快，“雅韵”内衣的五折优惠在年轻姑娘中间炸开了锅。巷子里、街道上，到处都能听到人们议论的声音。

“听说了吗？"雅韵"的内衣现在只要一块五！”

“真的假的？这也太便宜了吧？”

“我表姐亲眼看到的，就在木材厂那边的供销合作社！”

“走，咱们一起去看看！”

供销合作社门口排起了长队，年轻姑娘们叽叽喳喳地讨论着，有人已经开始计划着要买多少件。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杨辉兴冲冲地跑进店里，脸上的汗环还未擦去：“林姐，三百多件货全卖完了！"丽琳"那边都快急疯了，现在都没人理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