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抬着去医院了”林雅文哭着说道。
“你们乖乖的,哪儿也别去,大姐去看看。”叮嘱完几个妹妹,林玉环便骑上自行车匆忙往医院蹬去。
事情是这样的,那日清晨,林守诚刚去上工,孙秋荷便觉腹痛难忍。她咬牙强撑到中午,终于疼得浑身冷汗,连忙唤林雅芳去地里寻林守诚。
林雅芳匆匆跑出去寻找林守诚,留下孙秋荷独自躺在床上。突然,一股温热的感觉从身下涌出,孙秋荷心中一惊。作为女人,她再熟悉不过这种感觉,可距离上次月事才过去不到半个月,怎么会这样?
她想要起身查看,却发现四肢无力,刚一动便跌落在地。冰凉的地面激得她打了个寒颤,意识也开始模糊。
林守诚赶回家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他的妻子面色惨白地躺在地上,身下一片触目惊心的猩红。
"秋荷!秋荷你怎么了?"林守诚声音颤抖,双腿一软险些跪倒。他颤抖着手想要扶起妻子,却不敢轻举妄动。
韩巧云闻讯赶来,见状立刻指挥道:"亲家,快去套马车,咱们得赶紧送医院!"
她一边安抚林守诚,一边帮忙将孙秋荷小心翼翼地扶起。看着孙秋荷裤子上那片刺目的血迹,韩巧云心中也是一阵慌乱。这样的大出血,绝不是小事。
"亲家母,您说秋荷她她会不会"林守诚欲言又止,眼中满是恐惧。
韩巧云强作镇定:"别胡思乱想,先送医院要紧。"
她转身吩咐家里人:"老头子,把家里能用的钱都拿来。"
张芹和刘月敏也纷纷掏出身上仅有的零钱。韩巧云接过钱,又抱了床被子铺在车上,这才和林守诚一起送孙秋荷去镇上医院。
一路上,马车颠簸,孙秋荷痛苦地呻吟着。林守诚握着妻子冰凉的手,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秋荷,你可千万别有事啊"他喃喃自语,声音里满是哀求。
韩巧云看着被子上越来越多的血迹,心急如焚:"大兄弟,麻烦再快些,这情况不太对劲啊!"
终于到了医院,医生二话不说就将孙秋荷推进了手术室。林守诚瘫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双眼无神地盯着手术室的门。
不知过了多久,林玉环赶到医院。她刚到手术室门口,就看到母亲被推了出来。
"医生,我妈怎么样了?"林玉环急切地问道。
医生解释道:"病人应该是误食了有毒物质,对子宫造成严重伤害,这才导致大出血。幸好送来及时,我们已经止住了血,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听到这个消息,林守诚如释重负,整个人都虚脱了。林玉环赶紧上前扶住父亲。
病房里,孙秋荷终于醒来。她虚弱地睁开眼,看到守在床边的丈夫和女儿,勉强露出一丝笑容。
"秋荷,你感觉怎么样?还疼不疼?"林守诚紧张地问道。
孙秋荷轻轻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懊悔:"是是刘寡妇给的药"
她断断续续地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原来刘寡妇找到她,说有偏方可以生儿子。孙秋荷一心想给丈夫生个儿子,便鬼使神差地花5块钱买了药。
"孩子他爸,我我就是觉得没给你生儿子,心里过意不去"孙秋荷说着,眼泪不住地往下掉。
林守诚听罢,心疼地将妻子搂入怀中:"傻瓜,什么儿子不儿子的,哪有你重要?以后可不许再做这种糊涂事了!"
林玉环站在一旁,看着父母相拥而泣的场景,心中五味杂林。她攥紧了拳头,眼中充斥着愤怒和冰寒。那个刘寡妇,居然敢拿母亲的性命开玩笑!她一定要让那个女人付出代价。
但眼下,母亲的身体才是最要紧的。林玉环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妈,你好好休息,其他的事不用担心。"她轻声安慰道,"我去给你们买些吃的,你们肯定都饿了。"
临走前,林玉环又拜托了婆婆韩巧云几句。待病房门关上的那一刻,她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
好一个刘寡妇,竟敢把主意打到她父母身上。这个仇,她一定要报。
只是眼下母亲的身体要紧,且再让那个女人多活几天。想到这里,林玉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大步走向医院外。
明天,她要去会会那个刘寡妇。让她知道,动她林玉环的家人是什么下场。
回家熬了鸡汤, 林玉环紧了紧怀中的食盒,向医院赶去。鸡汤的香气从盒中隐隐传出,她希望这能给病中的母亲加强些营养。
医院走廊寂静无声,只有几盏昏黄的灯火闪烁。推开病房门,父亲林守诚疲惫的身影映入眼帘。
"爸,您先去休息吧,我来照看妈。"林玉环轻声说道。
林守诚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他拍了拍女儿的肩膀,无声地离开了病房。
病床上,孙秋荷面色苍白,但目光依旧清明。"玉环,你怎么又来了?"她虚弱地问道。
林玉环微笑着走近:"给您熬了鸡汤,快趁热喝些。"她小心翼翼地打开食盒,香气顿时四溢。
孙秋荷眼中闪过一丝期待,但很快又被愧疚取代。"拖累你了,这么晚还让你跑一趟。"
"妈别这么说,"林玉环摇头,"照顾您是我应该做的。"她扶母亲坐起,将温热的汤递到唇边。
孙秋荷抿了一口,眼中泛起泪光。"我这个做妈的,真是有福气。"
隔壁床上,一位老妇人幽幽叹息。"姑娘,你妈真是好福气,有你这么孝顺的闺女。"
林玉环闻言,不禁对老人心生怜悯。她盛了一碗汤递过去:"大妈,您也尝尝这鸡汤吧。"
老妇人接过汤碗,感激涕零。"谢谢姑娘,谢谢。"她颤抖着说道。
孙秋荷看着这一幕,心中升起一股暖流。"玉环,你长大了,懂事了。"她欣慰地说。
林玉环笑了笑,目光中满是温柔。她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轻轻握住了母亲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