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林玉环拎着装好的肉，走出供销社。身后刘寡妇的目光如芒在背，她却昂首阔步，丝毫不为所动。

"哟，林玉环，你家是发财了？买这么多肉！"刘寡妇尖锐的嗓音从身后传来。

林玉环停下脚步，目光平静地看向刘寡妇。"刘婶，我家的事不劳你操心。"

刘寡妇不依不饶地追问："你男人不在家，你一个人哪来的钱买肉？别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吧？"

林玉环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但她的声音依旧平静："刘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周围的村民们竖起了耳朵，等着看好戏。

刘寡妇见状更来劲了："我可没别的意思，就是好奇啊。你家那口子不在，你一个人怎么有钱买这么多肉？"

林玉环轻笑一声："刘婶，你是不是忘了，我男人是在部队当军官的？每个月的津贴，别说买二斤肉，就是买头猪也是绰绰有余。"

她顿了顿，冷冷地补充道："不要自己干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就把别人都想得跟你一样龌龊。你明码标价"卖肉"这事，要我给你细数一下都谁翻过你家院墙吗？"

刘寡妇脸色骤变，身体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你，你胡说八道！"

林玉环不再多言，转身离去。身后传来窃窃私语声，但她充耳不闻。

回到家，林玉环开始着手制作蘑菇肉酱。她将胡萝卜和蘑菇洗净切丁，肉剁成肉糜。锅中热油，依次放入葱蒜、蘑菇、胡萝卜和肉糜。最后加入调料，香气四溢。

她将做好的肉酱分装进三个罐头瓶里。拿出两瓶，连同一封信一起放进布兜。这是要让妹妹顾敏如明天帮忙寄给远在省城的丈夫顾建阳。剩下的一瓶，她打算送给住在知青所的徐宁。

夜幕降临，林玉环来到知青所。徐宁正在院子里洗衣服，看到林玉环来，忙起身相迎。

"玉环，你怎么来了？"徐宁脸色有些苍白，但眼中闪烁着欣喜。

林玉环将罐头递给徐宁："听说你上工时晕倒了，我做了些蘑菇肉酱给你补补。"

徐宁接过罐头，神色有些不自在："谢谢你，玉环。你太客气了。"

林玉环笑道："跟我还客气什么？咱们是朋友。"

两人聊着天，徐宁忽然问："玉环，你说我要不要报名基层推荐大学生？"

林玉环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她沉吟片刻，才缓缓开口："徐宁，你相信我吗？"

徐宁点头："当然相信。"

林玉环语气郑重："我觉得，用不了多久，高考就会恢复的。"

徐宁惊讶地看着她："真的吗？"

林玉环笑着点头："牛奶会有的，面包也会有的。你再坚持一下，我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恢复高考。到时候，基层推荐大学生的含金量可就比不上正规大学毕业生了。"

徐宁听懂了她的暗示，眼中燃起希望的光芒，但又有些迟疑："可是，万一"

林玉环打断她："别想那么多。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学习，为将来做准备。"

徐宁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你说得对。那我们一起加油，等高考恢复，咱们一起考大学！"

林玉环伸出手，与徐宁击掌为誓。两个年轻女子的笑容在暮色中格外明媚。

三天后，省城某军营。

顾建阳刚结束训练，浑身是汗。他正准备回宿舍换衣服，就被教导员叶强叫住。

"老顾，你家里来信了，还有东西。我放你办公桌上了。"

顾建阳闻言，也顾不上换衣服了，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