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外面下这么大的雪,宁嬷嬷说很多人都吃不饱穿不暖,好可怜啊。”喜宝拉着她的手,往清馨阁走去。小脚在雪地里留下一串浅浅的脚印。
苏雨烟抬头望着纷飞的大雪,眉间浮现一丝忧色。若这雪一直下,恐怕真会有人冻死街头。街上的乞丐越来越多,粮价也在节节攀升。
“唉,他们真可怜。”喜宝摇着小脑袋,一副老成的模样。他的眼中满是同情,这份纯真的善良让苏雨烟心中一暖。
“好了,这些事我们也做不了主。”苏雨烟停下脚步,揉了揉他的脑袋,故作严肃道,“今日功课可做完了?”
“当然!老师都说我是个小机灵鬼!”喜宝得意地扬起小脸,眼睛亮晶晶的。
“那我现在就考考你,答不上来可是要罚的。”苏雨烟装作要掐他的小脸。
“娘亲尽管考!”喜宝挺起小胸脯,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
与此同时,官道上。
风雪呼啸,白茫茫一片。一行人艰难地在雪地中前行,马蹄声被厚厚的积雪吸收,显得格外沉闷。
“大人,雪太大了,实在不宜赶路。”书墨满脸担忧,积雪已没过小腿。他的衣服已经被雪水浸透,寒意渗入骨髓。
“这是官道,不会有事。”苏晨神色坚定,目光如炬,“限期三天返回京都。”他的声音被风雪吞没,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是!”书墨领命,只得咬牙跟上。
一路上行人寥寥,大雪阻断了许多人的行程,唯有他家大人执意前行。书墨看着主子的背影,心中既是敬佩又是担忧。
帝都宣平侯府内,宣平侯正在书房查看密信。烛光摇曳,映照着他略显疲惫的面容。
“父亲找我?”苏霄推门而入,目光落在案桌上的信件上。室内的温度比外面高了许多,但他仍觉得有一丝寒意。
“宁王来信,你看看。”宣平侯递过信件,神色凝重。
“东凌琛?”苏霄诧异,快速浏览完后,眉头紧皱。信中的内容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
“如何看?”宣平侯问。
“宁王这是在提醒我们不要插手。”苏霄眼中寒光闪过,声音低沉,“这是一盘很大的棋。”
“作为一名朝廷大臣,哪能置身事外。”宣平侯叹息,手指轻叩案几,“皇上要杀鸡儆猴,总得先找把刀。”
“父亲放心,交给我便是。”苏霄冷笑,“京中官员,谁还没几分把柄。”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胸有成竹。
“别连累宁王府。”宣平侯提醒道,声音里带着几分担忧。
“绝不会牵连妹妹。”苏霄保证道。他知道父亲最疼爱这个妹妹。
苏霄离开后直奔宁王府。雪已经停了,但空气中依然弥漫着刺骨的寒意。
“二哥怎么来了?”苏雨烟看到他不由得挑眉。
“怎么,不欢迎?”苏霄浅笑,眼中却藏着几分深意。
“还以为二哥公务缠身。”苏雨烟给他添了茶,动作优雅。她能感觉到兄长此行必有要事。
窗外的雪花纷纷扬扬,苏霄站在窗前,目光穿透飘落的雪帘,神色凝重。屋内炭火正旺,茶香四溢,却驱散不了他心中的阴霾。
“小妹,明天还要去给大皇子诊治吗?”他转身看向正在调配药材的苏雨烟。
苏雨烟手中捣药的动作微顿,抬眼望向二哥,“怎么了?”
“推迟到下午去吧。”苏霄的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眉宇间笼罩着一层阴云。
苏雨烟放下手中的药杵,目光落在窗外飘飞的雪花上。东凌琛曾经告诉过她,皇太后驾崩这事儿,大皇子肯定有猫腻。看来,皇上是要动手了。寒意顺着窗缝渗入,让她不由得裹紧了身上的斗篷。
“王妃!”林管家的声音突然从外面传来,他慌慌张张地推门而入,额头上还挂着细密的汗珠,脸色苍白得吓人。
“发生什么事了?”苏雨烟蹙眉。
“三品武官陈戎一家,上百口人,全都暴毙了!”林管家的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惊恐。
“什么?”苏雨烟和苏霄同时惊呼。屋内的温度仿佛骤然下降了几分。
苏雨烟快步走到林管家面前,“具体什么时候的事?”
“一个多钟头前被人发现了。”林管家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刑部已经封锁了陈府,现场现场惨不忍睹。”
苏霄冷笑一声,“消息倒是灵通,我去看看。”说完便大步离开,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上回荡。
“林管家,派人去打探死状。”苏雨烟吩咐道,随后走到药架前,手指轻轻划过一排排药瓶。上百人同时暴毙,除了毒药,她想不到其他可能。但是什么样的毒药能让这么多人无声无息地死去?
屋内一时陷入沉寂,只有炭火偶尔发出的噼啪声。苏雨烟的目光落在药架上的一个个药瓶上,脑海中搜索着所有认识的毒药,却始终找不到答案。
没过多久,苏霄便回来了,身后跟着两个侍卫,抬着一具尸体。
“二哥!”苏雨烟哭笑不得,“你怎么把尸体带回来了?”
“府中无一活口。”苏霄蹲在尸体旁边,仔细查看,“连最普通的下人都没能幸免。他们死时都是捂着胸口,像是遭遇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苏雨烟从药箱中取出银针,在尸体胸口处小心翼翼地扎了进去。银针没有任何异常反应,她摇了摇头,“不是中毒。”
“是盅?”苏霄眼神一凛,声音里带着一丝寒意。
“嗯。”苏雨烟点头,眉头紧锁,“能让这么多人同时暴毙的,只有蛊毒了。”她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纷飞的雪花,“而且是极为罕见的蛊毒。”
苏霄眼中杀意涌动,“有办法找到那个养盅的人吗?”
突然,苏雨烟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身看向苏霄,“柳黎!他之前就是中了盅,一定见过那个人,或者看到过什么特别的东西。”
苏霄闻言立刻转身离开,脚步声急促。
“红梅,用这个把尸体烧了。”苏雨烟从药箱中取出一个黑色小瓶,交给红梅,“一点都不能留下。”
在悬壶堂中,苏霄正在询问柳黎。阳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你真的想不起来那段时间发生过什么吗?”苏霄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焦急。
柳黎坐在椅子上,一脸苦恼,“我那段时间都在村子里,除了下地干活,就是上山采药,根本没见过外人。”他揉了揉太阳穴。
一旁的霍青突然开口,“会不会是他认识的人?”她看向苏霄,“雨烟说过,玩蛊术的家伙离不开自己的老巢,蛊虫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