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雨烟抿了抿唇,没有立即回答。自从太后离世,她就觉得心里压着一块大石,让她喘不过气来。
“二哥。”她突然开口,目光如炬,“究竟谁才是害死太后的真凶?”
这句话一出,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以往的她从不过问这些朝堂之事,可今日这话却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
苏霄神色一凛,左右看了看,拉着妹妹进了院子。
“小妹,这种事”
“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苏雨烟打断了兄长的话,“可我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只知道躲在府里的小女孩了。”
她走到窗前,望着纷飞的雪花,“我是宣平侯之女,是宁王妃,还是宁王世子的生母。这些身份,注定我无法做个局外人。”
“太后待我如亲生女儿,她的死”苏雨烟的声音哽咽了一下,“我不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苏霄看着妹妹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记忆中那个总躲在他身后的小女孩,什么时候也学会了这般深沉?
“小妹,这事牵扯甚广,你”
正说着,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娘亲!”
一声稚嫩的呼唤打断了屋内的沉寂。喜宝气鼓鼓地跑进来,小脸上写满了委屈。东凌琛跟在后面,神色也有些凝重。
“这是怎么了?”苏雨烟连忙蹲下身,轻抚着儿子的小脸。
“我见到阿逸了,他、他竟然在笑!”喜宝眼眶泛红,“太后婆婆待他那么好,他一点也不伤心。”
东凌琛在一旁解释道:“阿逸是三皇子的嫡子东馥逸。今日在宫中偶遇,他确实表现得很不寻常。”
苏雨烟眸光一闪。她对这个孩子印象深刻,太后将他从三岁就带在身边抚养。每月还特意安排他回三皇子府住几日,就是不想让他忘记自己的身世。
“他还跟我说有开心的事情!”喜宝越说越气,小手紧紧攥着,“太后婆婆刚走,哪有什么开心的事?”
屋内一时陷入沉默。苏雨烟看着儿子天真的面容,心中一痛。这世间的人心,有时比这寒冬的风雪还要冷。
“喜宝,人与人总是千差万别。”她轻声安慰道,“我们不能要求别人和我们想得一样,但可以选择离他远一些。”
“可是”喜宝还想说什么。
东凌琛适时开口:“喜宝,你可问过他为何开心?”
“没有”喜宝低下头。
“那父王去查查,看看到底是什么事让他如此高兴。”
喜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但眼中的委屈还未散去。
苏雨烟听到东凌琛要查清事情的原委,不由得蹙眉。她端起茶杯,杯中的茶水早已凉透,又缓缓放下。
这种小事,何必如此认真。
“父王,当真如此不可吗?”喜宝低着小脑袋,声音闷闷的,小手揪着衣角,“不管是什么原因,我永远不会宽恕他。”
东凌琛凝视着儿子的眼睛。烛光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不定的阴影,语气温和却坚定:“当然有必要。你难道不想知道,是什么让你如此生气吗?”
他太了解东馥逸了。那孩子一向最依恋太后,连吃饭都要去太后宫里。太后去世的头两日,连一粒米都不愿意吃,整日把自己关在房里。可如今突然变得开心起来,其中必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