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轻轻晃动,窗外的景色不断变换。东凌琛忽然叹了口气,“五年前我中的那剧毒,每到寒冬便如万针穿心。若早知王妃医术如此了得,也不必受那般折磨。”
这话听着像是感慨,实则暗藏机锋。苏雨烟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指,指甲不自觉地掐进掌心。“就算那时知道我会医术,王爷怕是也不会让我碰你一根手指吧?”
东凌琛一时语塞,车厢内的气氛变得凝重起来。
见他沉默,苏雨烟松了口气,继续道:“况且我的医术也不过是这些年才真正精进。若真有什么本事,也不会被皇上轻易放出宫了。”说到这里,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苦涩。
“这段时间,你最好留在宣平侯府,不要外出。”东凌琛忽然转移了话题,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为何?”苏雨烟抬头看他。
东凌琛的目光闪烁了一下,“皇上的病情未愈,难免有人说三道四。”
“我又不是害他生病的人,凭什么要躲着?”苏雨烟冷笑一声,“不愿让我医治,大可不必来找我。”
东凌琛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不禁失笑,“我只是不想你受委屈。那些人不过是趋炎附势罢了。”
话音未落,马车剧烈晃动了下,苏雨烟的心跳也随之加快。车轮碾过路面的石子,发出不规律的咯噔声,每一下颠簸都让她的神经愈发紧绷。
她本能地抓住车厢的扶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却还是控制不住身体的摇晃。檀木制成的扶手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此刻却硌得她手心生疼。
寒风从车帘的缝隙中钻入,带着刺骨的寒意,让她不由得瑟缩了一下。这一刻,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仿佛命运正将她推向一个未知的深渊。
就在她即将被甩出车厢的瞬间,一双有力的手臂将她拉了回来。那双手温暖而有力,却又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
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苏雨烟猝不及防地撞进了一个结实的怀抱。男人身上传来淡淡的冷香,混合着铁器的冷冽气息,让她一时间有些恍惚。
她的唇瓣不小心碰到了一处柔软,大脑瞬间一片空白。那一瞬的触感如同羽毛轻拂,却在她心底激起了惊涛骇浪。
睁开眼,她对上了一双深邃如墨的眸子。那双眼睛仿佛能看透人心,深不见底,却又带着一丝她看不懂的情绪。
东凌琛的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像是星辰大海,让人不自觉沉溺其中。他的呼吸有些急促,胸膛微微起伏,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所影响。
苏雨烟从未见过这样的眼神,既温柔又危险,既深情又克制。她能感觉到男人的心跳声透过相贴的胸膛传来,强劲有力,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紊乱。
“王妃,您没事吧?”车夫焦急的声音从外传来,打破了车厢内暧昧的气氛。
这一声呼唤让苏雨烟瞬间清醒,她想要挣脱,却发现腰间被一双手牢牢禁锢。那双手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烫得她几乎要窒息。
“放开!”她恼羞成怒,瞪着眼前的男人。眼角微微发红,却平添了几分娇媚。
东凌琛却纹丝不动,反而收紧了手臂。他的目光在她脸上流连,带着几分探究和玩味。
一股莫名的冲动涌上心头,苏雨烟张口就朝着他的唇角咬了下去。牙齿陷入柔软的唇瓣,她尝到了一丝血腥味。
“嘶——”东凌琛吃痛,松开了手。他有些诧异,显然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会有如此举动。
他摸了摸嘴角,指尖沾上一抹鲜红。那抹红色在他修长的手指上格外醒目,像是一朵绽放的红梅。
“小野猫,下口还挺狠。”他不怒反笑,眼中带着几分宠溺。声音低沉沙哑,带着说不出的魅惑。
这样的眼神让苏雨烟心跳加速,脸颊发烫。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胸腔,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登徒子!”她别过脸,不敢再看他。耳尖红得像是要滴血,连脖子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粉色。
东凌琛正要说什么,马车突然一个急停。苏雨烟猝不及防向前扑去,还未反应过来,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东凌琛将她稳稳搂住,两人四目相对,气氛一时凝固。
苏雨烟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还有那双手臂传来的温度。她慌忙挣扎着要起身,却被他抱得更紧。
“别动。”东凌琛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她从未听过的温柔。
马车外传来车夫的声音,“王爷,前面有人拦路!”
东凌琛的神色瞬间变得凝重,他松开苏雨烟,掀开车帘往外看去。只见前方站着几个人,手持长剑,一看就不是善类。
“王妃,你先在车上待着。”东凌琛说着就要下车。
苏雨烟一把拉住他的衣袖,“你要做什么?”
“放心,不会有事。”东凌琛回头对她笑了笑。
就在这时,一支箭矢破空而来,直直射向马车。东凌琛眼疾手快,一把将苏雨烟护在怀中,箭矢擦着他的肩膀飞过,带出一道血痕。
“王爷!”苏雨烟惊呼出声,连忙从药箱中取出金疮药。
东凌琛却摇摇头,“小伤而已”
外面突然传来一道充满敌意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宁王,缩在车厢内吓得瑟瑟发抖?”那声音中带着浓浓的讥讽和不屑。
空气瞬间凝固。原本暧昧的气氛被打破,取而代之的是令人窒息的压抑。
东凌琛的表情骤然冷了下来,眼中的温柔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凌厉的杀意。他对苏雨烟低声道:“待在车里,不要出来。”
苏雨烟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这个男人,明明五年来对她冷若冰霜,为何此刻却如此维护她?
东凌琛站在车头,目光如刀般锋利。寒风吹起他的衣袍,猎猎作响,衬得他的身影越发挺拔。
“楚铮,多年不见,你倒是越发放肆了。”他的声音冷得像是三九寒天的冰。
楚铮一身戎装,腰间佩刀,眼中满是怨恨。他的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手按在刀柄上,随时准备拔刀。
“放肆?呵,我只是来讨回属于我的东西。”楚铮冷笑一声,眼中有一丝疯狂。
“去西陲本该是我,若不是你从中作梗”楚铮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带着刻骨的恨意。
东凌琛眸光一冷:“你确定要在这里动手?”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有何不敢?”楚铮拔出长刀,寒光闪闪,“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