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都是我的错,我想着装的跋扈点,能早点让玉娇姐和孙长德离婚,等我上完大学,生完孩子,再和他离婚的…”
我心中暗自感叹,唉,清澈愚蠢的大学生…
说到这里,她忍不住哭了起来:
“可我不知道,吴姐姐那时候也在受苦。她第一胎被视为不详,还要面对公婆的白眼。”
她顿了顿,擦去眼泪:“于是我就什么都和玉娇姐说了…玉娇姐也跟我坦白了,她说她原本想要报复的人不止是孙长德,可是我那天找她说的那一切,让她明白了…”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愤怒,“自始至终只有孙长德该死!”
“所以他死了”钱玉娇的指甲深深掐进手心,“可玉娇姐什么都没有告诉我,拿到抚恤金之后就要带我离开这里…可是那天,他回来了…”
“你不知道玉娇姐做了什么?”我问道。
“不知道。”她的声音哽咽了,“第二天她就说她要去找你们,可是,可是该死的人明明已经死了,我的玉娇姐”
我沉默了。
“你知道那本记载邪术的古籍在哪儿吗?”我转移了话题。
钱玉娇摇摇头:“吴姐姐说她已经烧掉了,和孙长德的遗物一起。她说这种邪术不该再害人。”
我看向龙栖渊,他的眉头紧锁着。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我看着她的肚子问道。
钱玉娇沉默良久:“其实我本来想打掉这个孩子的。”
她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腹部,“但我发现吴姐姐很在意这个孩子。天天对我的腹部动手动脚,给我看她之前做的婴儿衣服”
泪水再次从她眼里涌出:“前天她还在说,要用赔偿款在省城买房子,把我安排到她家同住。她说要帮我带孩子,让我安心去工作”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可是现在”
我不忍心看她继续哭下去,简单安慰了几句,就和龙栖渊一起离开了村长家。
走出院门的那一刻,天空骤然阴沉,厚重的乌云如铅块般压下来,遮蔽了朝阳最后一丝光芒。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不安的沉闷。
一声惊雷在头顶炸响,震得我耳膜发麻,心脏也随之剧烈跳动。
这雷声来得蹊跷,明明方才还是晴空万里。
“龙王爷发怒了!”村口戏台方向传来一声凄厉的喊叫,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恐惧与绝望。
我和龙栖渊对视一眼,从他深邃的眸子里,我看到了同样的困惑。
这一声喊叫像是捅了马蜂窝,整个村子顿时沸腾起来。
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中夹杂着哭喊,村民们纷纷从屋里跑出来,朝着声音的源头涌去。
我迅速戴上帽子,将长发尽数掖好,混入涌向村口的人群中。
龙栖渊则化作一缕若有若无的黑烟,悄无声息地钻进我颈间的黑玉里。
黑玉微微发烫,传来他温暖的气息。
穿过拥挤的人群,远远望去,戏台上端坐着一道白色身影。
晨光微熹中,那人一袭白衣胜雪,衣袂随风轻扬,本该是一幅赏心悦目的画面,却让人不寒而栗。
龙栖泽慵懒地靠在太师椅上,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椅背,眼神中带着几分轻蔑和玩味。
他的目光扫过台下惊慌失措的村民,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我的心猛地一沉,掌心渐渐沁出冷汗。
只见戏台的柱子上绑着村长的侄子小强,他脸色惨白如纸,浑身发抖得像筛糠,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