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沉的天空下,工人们愤怒地将村长围在中间,此起彼伏的抱怨声回荡在空荡的村道上。
“工钱怎么算?你儿子说好一天一结的!现在人都不见了!”
一个满脸横肉的工人揪着村长的衣领。
“就是,大老远跑来,连一顿饱饭都没混上!你们父子俩这是合起伙来耍我们?”
另一个工人狠狠啐了一口。
村长瘫坐在台阶上,手中的香烟早已熄灭,却仍机械地夹在指间。
他浑浊的眼睛望着远方,嘴唇微微颤抖着,“不拆了,龙王庙的工程停了,钱钱待会就给你们结清”
“放屁!你儿子前几天还说什么大老板投资,要把这破庙推了建商场!”
“对啊!这工程可是有好几百万呢,你说停就停?”
村长苦涩地摇摇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根冷掉的烟,“我我去筹钱,各位早点休息”
我站在不远处的老槐树下,看着工人们骂骂咧咧地四散而去。
村长拖着疲惫的身子往家走,那佝偻的背影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孤寂。
就在这时,一股寒意突然从脚底窜上来。
我浑身一凛,瞳孔猛地收缩——村长的背上竟然趴着一个人!
那人脖子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扭曲着,四肢如同散架般耷拉在村长两侧。
最让人毛骨悚然的是,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嘴角牵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孙长德”我喃喃出声,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
这诡异的一幕,村长却浑然不觉,继续拖着沉重的步伐往前走。
孙长德的“尸体”随着他的脚步轻轻摇晃,暗红色的血泪顺着眼角缓缓流下,在他灰白的脸上划出两道触目惊心的痕迹。
我不敢再看,转身快步离开。寒风呼啸,树影婆娑,仿佛无数双手在身后抓挠。
回到家后,我反复告诉自己那只是眼花,可脑海中那张扭曲的脸却挥之不去。
直到深夜,我才勉强睡着。
然而,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我。
“小雪,求你开门!”吴玉华的声音里带着哭腔,透着掩饰不住的惊慌。
我连忙披衣下床。
门外的吴玉华只穿着单薄的睡衣,赤脚踩在雪地上。
她的长发凌乱,面容憔悴,浑身发抖,看起来狼狈不堪。
“龙王爷在哪?我要见他!”她冲进屋内,目光急切地四处搜寻。
看到龙栖渊的瞬间,她直接跪了下来,“求求您,要索命索我的命,别伤害玉娇”
龙栖渊面无表情地避开她的叩拜,语气淡漠,“你认错人了。”
我赶紧把吴玉华扶起来,给她倒了杯热水,“玉华姐,你是不是把他当成龙栖泽了?”
看着她茫然的表情,我简单解释了两位龙王的事。
吴玉华握着水杯的手微微发抖,“难怪”
她的目光呆滞,仿佛陷入某段不堪回首的回忆。
“那天晚上,我在龙王庙看到的是你吧?”我轻声问道。
她的手指紧紧攥着杯子,指节发白,嘴唇颤抖着,
“刚开始,他对我特别好,什么都依着我。姨妈痛他煮鸡汤,半夜给我买蛋糕,连买房都说要写我名字”吴玉华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
屋内一片寂静,只有窗外的风声呜咽。
“可那都是假的,全是骗我的。”她苦笑着。
我和龙栖渊坐在一旁,眉头微皱,却没有打断她的诉说。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渐渐地,他常常深夜才回家,身上总带着不同的香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