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堂内,老夫人听完李嬷嬷的禀报,气得胸口发闷:“恐怕难以等到国公大人返回都城,定国公府即将被那群土匪给毁了。”她的声音里带着深深的无力感。
三太太对西平郡主的恨意更甚。三老爷吃了春药后折腾了两个丫鬟,现在人也跟废了似的,整日躺在床上哼哼。两个丫鬟更是不等发落就逃去了庄子,这事传出去,定国公府的脸面往哪搁?
整个定国公府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中,人人憋着一口气,却又无处发泄。
六天后的清晨。
沈玉推开窗户,看着外面灿烂的阳光,一颗心蠢蠢欲动。
这样的好天气不出去逛逛实在可惜,半月后气温升高,出门一趟就得晒黑。她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脸颊,暗自盘算着。
用过早饭,沈玉带着桃儿去望月堂请安。一路上,遇到的下人们都低着头快步走过,生怕多看她一眼。
这已是连续第三天被老夫人说几句就打发走。若不是她是西平郡主请旨赐婚娶回来冲喜的,只怕早就被轰出府去了。
这次依旧如此。
沈玉刚坐下,老夫人就说:“我乏了,退下吧。”她的语气冷淡,连看都不看沈玉一眼。
既然不想见她,干嘛不直接让她免礼?反正来来去去都是这样,何必再演这场戏?
其他人见状纷纷告退,生怕被卷入这场风波。
沈玉走在最后,远远看见二老爷走来。他的脸色还带着几分病态的苍白,走路时也不似往常那般稳健。
二夫人快步迎上去:“今日怎么这么早回来?可是身子不适?”她的声音里带着关切。
“皇上伤势未愈,上朝时浑身不自在,就提早散朝了。”二老爷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
乾元殿内。
陈院正为皇上解开后背的绷带,看到伤口上的缝线,吓得倒吸一口凉气。那些线歪歪扭扭的,却偏偏把伤口缝得严丝合缝。
“帮朕挠挠。”皇上不耐烦地说道,声音里带着几分烦躁。
陈院正小心翼翼地动手,却要么挠不到痒处,要么扯到伤口,疼得皇上直抽气。汗水顺着他的额头滑落,手都在微微发抖。
“皇上,不如召来为您缝合伤口的人吧。”陈院正战战兢兢地说,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伤到龙体。
“立即宣定国公府大少夫人入宫。”皇上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喜公公看着陈院正惊诧的表情,颤声道:“是啊,那些线都是大少奶奶一针一针缝的”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听不见。
陈院正站在乾元殿内,浑身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身为御医署院正,每次皇上有个头疼脑热,他们这些太医就如同惊弓之鸟,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要掉脑袋。可眼下,定国公府大少奶奶竟然用针线给皇上缝合伤口,皇上不仅没有震怒,反而还赏赐有加。
这要是换作御医署的人干出这种事来,只怕现在坟头草都三尺高了。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擦了擦额头渗出的冷汗。
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陈院正的思绪。
“大少奶奶,您可算来了!”喜公公快步迎上前,脸上写满焦急,“陛下背部瘙痒难忍,这都折腾大半个时辰了。”
沈玉刚踏入殿内,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药味。她微微蹙眉,目光扫过殿内众人。太医们个个战战兢兢,宫女太监们也噤若寒蝉。
“伤口在愈合,发痒是正常的。”沈玉语气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皇上听到声音,立刻坐直了身子:“快给朕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