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公公尖细的嗓音适时响起:“有本启奏,无本退——”
话音未落,殿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西陵侯神清气爽地走了进来,仿佛只是出门散了个步。
“诸位大人,好久不见啊。”西陵侯笑容满面,向众人拱手。
毅国公的脸色瞬间铁青,手指不自觉地掐入掌心。
“西陵侯,你不是失踪了吗?”皇上也是一脸诧异,目光在西陵侯身上来回打量。
西陵侯笑道:“臣哪里敢失踪,只是绕了个远路回来。”
“远路?”皇上挑眉。
“是啊,从北魏绕道回京的。”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众人面面相觑,议论纷纷。
毅国公握紧的拳头咯咯作响,恨不得冲上去给西陵侯一拳。他死死盯着西陵侯,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还有什么要事要奏?”皇上问道,目光扫过殿中众臣。
西陵侯突然说道:“臣要弹劾自己。”
满朝文武都愣住了,殿内一时鸦雀无声。
“臣在安陵劫了府衙的粮仓和银库。”西陵侯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
南安王立刻站了出来:“安陵哪来的粮仓?”
毅国公更是怒喝:“西陵侯,别在这贬低自个儿!”
陛下一口茶水全喷在御案上,呛得连连咳嗽。
西陵侯嘴角抽搐,又道:“臣还打断了安陵知府的腿。”
毅国公额头青筋暴起,声音中带着怒意:“皇上,安陵正在闹灾,根本没有粮仓!”
皇上揉了揉太阳穴,显然被这一出闹得头疼:“这件事改天再议。”
毅国公却不肯罢休,转而弹劾起自己的儿子来。他声情并茂地描述了儿子如何在赌桌上赢了西陵侯府。
当西陵侯听说自己的府邸被儿子输掉时,勃然大怒:“这个逆子!”
他转身就要走,却被毅国公拦下。
“皇上,西陵侯府是御赐的,这等大不敬之罪,不可轻饶!”毅国公的声音里带着胜券在握的得意。
众臣纷纷附和,朝堂上一时喧哗四起。
皇上沉吟片刻:“既然是赌局,既然赌了就别耍赖。”
西陵侯回府后,毅国公府的人便迫不及待地来催搬迁。府中下人忙着收拾行李,院子里一片混乱。
而此时的醉月楼里,觥筹交错,人声鼎沸。
沈毅正悠闲地品着茶,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行人。毅国公世子踏着得意的步伐走进来,目光中带着几分轻蔑。
“再赌一场如何?”沈毅拍出一张纸,“诚信冰坊三成股!”
毅国公世子端起茶杯的手微微颤抖。这一次,他要把西陵侯府彻底拿下。
沈毅慵懒地靠在檀木椅上,一脚随意地踩在凳子上,手中把玩着一只青瓷色盅。他身着月白色锦袍,衣袂飘飘,神情闲适中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对面的毅国公世子面色铁青,气得太阳穴直跳,双手紧握成拳头,指节发白,浑身止不住地颤抖。昨日他还在这醉月楼中春风得意,今日却已输得一败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