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毅国公府。
毅国公正站在雕花窗前,神色凝重。一只雪白的信鸽突然落在窗台上,他身边的侍卫立刻上前取下信件。
“国公爷,是边关的消息。”侍卫双手呈上信件,声音略带紧张。
毅国公展开信件,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纸上草草写着几行字:西陵侯上战场杀敌,已失踪两日。纸张上还沾着些许血迹,不知是敌人的还是西陵侯的。
“哼,”毅国公冷哼一声,手中的信件被捏得皱皱巴巴,“这老狐狸,是知道我会对付他,所以打算悄悄回京吗?”
“国公爷,要如何处置?”侍卫低声问道。
“在必经之路上设伏,”毅国公眼中寒光闪烁,“若他活着回京,提头来见我!”说完,他将信件狠狠扔在地上,转身大步离去。
望月堂内。
沈玉正在给各位长辈请安,她今日穿了件淡青色的襦裙,更显得人清秀脱俗。
三太太将目光投向她,语带试探:“听说南安郡王要福记冰铺三日内关门,怎么到现在还开着?”说着,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沈玉的表情。
“他们是在硬撑,”沈玉浅笑,眼中带着几分狡黠,“这三天一块冰都没卖出去。”
“那诚信冰坊的冰是从何处来的?”二夫人忍不住问道。
沈玉眨了眨眼睛,神秘兮兮地说道:“这还多亏了福记冰铺鼎力相助。”说完,她突然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
“阿嚏!”又是一个喷嚏。
“可是着凉了?”三太太关切地问道。
沈玉摇摇头:“没事,大概是谁在念叨我吧。”
玉华轩后院。
萧煜等人刚要进门,就看到门口立着一块石碑,上书“男子禁入”四个大字,笔力遒劲,字迹苍劲有力。门前的石阶被打扫得一尘不染,两侧摆放着几盆含苞待放的海棠,为这肃穆的氛围添了几分生机。
“这是谁立的?”南安郡王火冒三丈,指着石碑质问道。
小厮缩了缩脖子,弱弱道:“是定国公府大少奶奶吩咐的”
“大嫂这是卸磨杀驴啊!”安国公府大少爷叫道,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满。
南安郡王白了他一眼:“你才是驴!”
萧煜沉吟片刻,目光在石碑上扫过:“为何要立这块石碑?”
“这”小厮摇头,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大少奶奶只说要把石碑立得气势些,字写得显眼些。”
南安郡王恍然大悟,一拍大腿:“我明白了,大嫂这是歧视我们男人啊!”
众人:“”
萧煜、南安郡王等人站在门口,面面相觑。他们虽是玉京里呼风唤雨的贵公子,此刻却像被赶出家门的可怜虫,只能在院门外徘徊。
“这也太欺负人了。”萧煜嘟囔着,声音压得极低,生怕被里面的人听见。他不自觉地扯了扯衣袖,眼神飘忽不定地打量着四周。
南安郡王轻咳一声,压低声音道:“要不咱们先回去?”话音未落,就被萧煜一把拉住。
“回什么回!”萧煜眼珠一转,“咱们在这支个桌子,磕磕瓜子,权当看热闹。”
几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很快就有小厮搬来一张红木圆桌和几把椅子。桌上摆满了各色点心和瓜果,倒也不显得寒酸。
“这瓜子是新炒的。”安国公府大少爷捏起一颗,放在鼻子下闻了闻,“香得很。”
几人正说笑间,一阵清雅的脚步声传来。沈玉挽着秦景远的手臂缓步走来,恰好看见几人为了一颗花生打得不可开交。那颗花生在混乱中飞出,被秦景远轻松接住。
“几位这是在做什么?”沈玉忍俊不禁,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
萧煜立刻站起身,指着石碑,一脸委屈:“大嫂,这石碑是什么意思?我们好歹也是你的亲朋好友,怎么连门都进不得了?”
“字面意思。”沈玉微微一笑,纤细的手指轻轻拂过石碑,“我这是做女人的生意。”
“生意还分男女?”南安郡王不服气地问,眉头微蹙,“这玉京里哪家铺子是这么做的?”
“郡王难道没去过花楼?”沈玉反问。
这话一出,南安郡王顿时涨红了脸,连连咳嗽,仿佛被茶水呛住了一般。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手足无措地整理着并不凌乱的衣襟。
“我们郡王啊,”萧煜坏笑着拍拍南安郡王的肩,“在花楼门口转悠了百八十回,就是不敢进。”
“为什么?”桃儿好奇地问,眼睛亮晶晶的。
“因为南安王说了,他要是敢进去,就送他去灵岩寺出家。”定国公府大公子开口道,“你是没见着,那天郡王站在花楼门口,像个望夫石似的。”
南安郡王恼羞成怒,作势要打人,却被众人七手八脚地拦住。院子里顿时充满了欢声笑语。
沈玉看着几人打趣,心中暗笑。她转身走进院内,回头道:“今日破例让你们进来看看,明日开张后,可就真不能进了。”
几人跟着进去,眼前景致令人惊叹。
庭院里绿意盎然,亭台楼阁错落有致。一条青石小径蜿蜒通向深处,两旁种着各色花卉,虽未盛开,却已能看出几分春意。书室内藏书千余册,六张花梨木书桌一应俱全,每张桌子上都摆着文房四宝。对面是棋牌室,麻将、棋牌一应俱全,还特意设了几张小榻,供人休息。
酒楼虽小,却雅致清幽,处处显露着女子闺阁的精致。墙上挂着几幅山水画,笔触清新淡雅,与整体氛围相得益彰。
正欣赏间,管事匆匆赶来,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大少奶奶,后门都被卖炭的堵住了!”
沈玉闻言赶去后院,只见门外堆满木炭,黑压压一片,挑炭的百姓衣衫褴褛,满脸期待地望着她。有的人手里还攥着一块炭,像是在确认它的成色。
“全都收了吧。”沈玉轻叹一声,目光在那些饱经风霜的面孔上一一扫过。
“可是这么多炭要放在哪里?”管事为难道,“咱们的库房已经快满了。”
秦景远适时开口:“送我的四进院子去。”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消息不胫而走,更多卖炭的纷纷赶来,管事只得照单全收。玉京的炭商们闻讯色变,生怕这位大少奶奶又要搅乱局面。有人暗中派人打探,却只看见源源不断的木炭被运进那座四进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