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瑶脸色骤变,嘴唇微微发白。
这时,西平郡主突然冷声开口:“来人!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鬟拖下去杖毙!”
“且慢。”沈玉声音陡然转冷,“我的人,谁敢动?”
两个婆子刚要上前,对上沈玉冰冷的目光,不由自主退了回去。
“大嫂!”秦玉瑶咬牙切齿,眼中闪过一丝怨毒,“你这是包庇!”
沈玉不紧不慢地站起身,丝绸裙摆轻轻摇曳:“包庇?那不如我们把事情查个清楚。刚才看见桃儿踢飞玉镯的小丫鬟在哪?把她叫来问问。”
秦玉瑶脸色一白,下意识后退半步。
“对了,”沈玉又道,眸光如水般平静,“让人好好护着那个小丫鬟。要是她半路出了什么意外我就只能进宫找皇上评评理了。”
此话一出,堂内众人俱是一震。老夫人手中的茶盏微微晃动,洒出几滴茶水。
顾妈妈急忙打圆场:“大少奶奶,这事或许是个误会”
“误会?”沈玉轻笑一声,手中的帕子轻轻擦拭着茶盏,“那不如请大姑娘把她的玉镯往地上摔一摔,看看是不是真的那么容易碎?”
秦玉瑶面色铁青,手指紧握得关节发白。
话音刚落,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堂内虚假的平和。一个婆子匆匆跑进来,额头上满是汗珠,气喘吁吁地说道:“大少奶奶,出事了!”
“怎么了?”沈玉微微挑眉,指尖在茶杯边缘轻轻一顿。
婆子脸色苍白,声音颤抖:“那个丫头撞墙死了!”
此言一出,堂内气氛骤然凝固。茶盏相碰的清脆声响戛然而止,连檀香的袅袅轻烟似乎都凝固在了空中。
秦玉瑶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讥讽:“怕是害怕大嫂用刑逼供,所以寻了短见吧?”
沈玉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手中的茶杯轻轻放下,瓷器与木桌相撞发出一声轻响。
桃儿忍不住开口:“我家夫人常说,大户人家的丫鬟要么是被人灭口,要么是为了保全家人。”这话说得极有深意,像一把利刃直指人心。
堂内的气氛更加凝重,连呼吸声都变得格外清晰。
“那丫鬟一家的卖身契在谁手上?”沈玉淡淡开口,声音不高不低,却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寒意。
无人应答。众人仿佛成了雕塑,连眼神交流都不敢。
沈玉的眸光如刀,一一扫过在场每一个人的面庞。有人假装低头品茶,有人佯装整理衣襟,却都躲避着她的目光。
“既然如此,那便去前院问问。”沈玉起身,裙摆在地上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
桃儿连忙跟上,压低声音问道:“姑娘,咱们这是要”
“给你讨个公道。”沈玉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
前院,王总管早已得到消息,迎了上来。他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眼神闪烁不定。
“王总管,那丫鬟一家的卖身契,我要了。”沈玉开门见山,语气不容置疑。
王总管面露难色,双手不自觉地搓着:“这”
“怎么,不敢给?”沈玉轻笑一声,眼神却冷得吓人。
“不敢不给。”王总管低下头,快步离开。
很快,卖身契便到了沈玉手中。她随手展开看了看,又重新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