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要去追吗?”桃儿问道,眼中带着几分期待。
“人家明显不想理我们,回去睡觉吧。”沈玉打了个哈欠,慵懒地伸了个懒腰。
御书房内,檀香弥漫,气氛凝重。皇上正在发火。
“朕让你看着西陵侯,你倒好,自己也学起打劫来了!”皇上一掌拍在案几上,茶盏震得叮当作响。
秦景远头疼地解释:“是沈玉想开个铺子,让他们入股”
“开铺子?”皇上的怒气稍减,来了几分兴趣,“开什么铺子?”
“卖炭。”秦景远低声答道。
皇上神色缓和下来,捋着胡须道:“总算不像她爹那样整天疯疯癫癫,知道做正经营生了。”
他沉吟片刻,突然开口:“传令下去,以后宫里的炭都从定国公府大少奶奶那里买。”
秦景远无言以对,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他怎么成了帮沈玉拉生意的了?
不过既然皇上这么支持,他心念一动,转身回到御书房,为沈玉讨了个“天下第一炭”的御笔题字。
回府的路上,秦景远看着手中的题字,不禁摇头莞尔。那个丫头知道后,怕是又要笑得合不拢嘴了。
府中的下人看到大少爷归来,纷纷行礼。桃儿一溜小跑过来:“姑爷,姑娘在院子里睡着了,要不要去看看?”
秦景远点点头,脚步轻快地向院子走去。远远地,他就看到沈玉歪在躺椅上,阳光透过树叶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他放轻脚步走近,将御笔题字放在案几上。看着她恬静的睡颜,秦景远伸手轻轻替她掖了掖身上的薄被。
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沉香轩,细碎的光影在房内跳动。沈玉慵懒地坐在床上伸了个懒腰,丝绸被褥在她的动作下发出轻微的窸窣声。
晨风吹起窗帘的一角,带来院中淡淡的杏花香。睡眸惺忪的她看着院中忙碌的身影,桃儿正弯着腰,专注地用一把色彩斑斓的拖把清理着地面。
“这丫头。”沈玉抿唇一笑,指尖轻轻敲着床沿。自从做出这新奇的清洁工具,桃儿就爱不释手,连带着做事都格外勤快。
“你这是打算把地拖得让蚊子都能劈叉了?”她终于忍不住出声打趣。
桃儿一惊,手中的拖把差点脱手。转过头来时,脸上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姑娘醒啦!您说的这拖把可真好使,不费劲还干净,比跪着擦地轻松多了!”
“我看出来了。”沈玉望着被擦得锃亮的地面。昨日从祠堂回来时的情景又浮现在眼前。
那些跪在地上的丫鬟们,虽不敢明着说什么,但那眼神里的怨恨却是藏不住。她们一边擦着地,一边用余光偷瞄着过路的主子们,目光中满是不甘与疲惫。
当时若不是她及时拦住,桃儿非要冲上去教训那些偷瞪她的丫头不可。回到沉香轩后,看着众人跪着擦地的模样,沈玉都觉得腰酸。
她仔细跟她们讲解了拖把的做法,可那些丫鬟们却像是听天书一般,面面相觑,最后敷衍着应了声是。倒是桃儿听完就撸起袖子要干,还拉着几个要好的姐妹一起学。
“姑娘,”桃儿举着拖把凑过来,眼睛滴溜溜转着,神情兴奋,“这拖把这么好用,要不咱们改卖这个吧?比卖炭强多了,而且”
话未说完,秦景远的身影已出现在门口。他一身月白色长袍,玉冠束发,风度翩翩中又带着几分疲惫。
“姑爷。”桃儿连忙行礼,手中的拖把都忘了放下。
沈玉打量着秦景远略显憔悴的面容,嘴角勾起一抹促狭的笑:“看来没挨罚?”
秦景远走近,从袖中取出一张题词递给她。沈玉接过一看,五个龙飞凤舞的大字让她眼角狠狠抽搐。
“这不是你写的吧?”她仔细端详着字迹,那笔锋之间的霸气,分明是出自当今圣上之手。
“皇上亲笔。以后宫里的木炭都由你供应。”秦景远语气平静,仿佛这不过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沈玉瞪大眼睛:“你去找皇上给我揽生意了?”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表情淡定的男人。这位可是当朝皇帝,岂是说见就能见的?
“是皇上主动照顾。”秦景远果断否认,目光却有些闪烁。
沈玉无奈扶额,这下是真的骑虎难下了。皇上都开口了,她还能说不吗?
“姑娘”桃儿小心翼翼开口,手中的拖把不自觉地转了个圈。
“现在是想不卖炭都不行了。”沈玉苦笑。皇上亲自关照,这哪里是什么恩典,分明是一道无法推脱的圣旨。
桃儿看看手中的拖把,又看看秦景远:“姑爷,要不您进宫求皇上换个题词?改成"天下第一拖把"如何?”
房内一时寂静,连风都仿佛停止了流动。
“那是圣旨,岂能随意更改。”秦景远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况且卖炭也没什么不好。”
“可我卖的是往脸上抹的炭,不是烧的炭啊。”沈玉叹气,内心纠结得像打翻的五味瓶。
她把题词递回秦景远:“给你吧,你去开个炭铺子,以后无条件供应我原料。”这样一来,至少能省下不少支出。想到这里,她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开铺子要本钱的,姑爷哪来的钱?”桃儿一脸天真地问道。
沈玉忍不住敲了下她的额头:“你家姑爷现在一出手就是大买卖,还愁没钱?”
“是啊是啊,姑爷跟着姑娘学得真好,侯爷知道了一定高兴。”桃儿揉着额头,笑嘻嘻地说。
此时的西陵侯府中,西陵侯正捧着茶杯笑得前仰后合。阳光照在他富态的脸上,更添几分喜气。
“女儿把女婿带歪了,有什么好笑的。”韩氏嗔怪道,手中的绣花针却也停了下来。
“咱闺女眼光好啊,跟我学的。”西陵侯得意洋洋地捋着胡须,眼中满是赞许。
一旁的沈毅却是闷闷不乐:“那几个肥羊本该是我的猎物,却被妹夫抢先了。”他重重地放下茶杯,发出“咚”的一声响。
几位被洗劫一空的“肥羊”突然齐齐打了个喷嚏,不约而同地想起那日在秦景远面前签下的契约,脸色都不太好看。
沈玉用凉水洗了把脸,水珠顺着她白皙的面颊滑落。她轻轻拭去水迹,走出内屋。
院子里,丫鬟们都拿着五颜六色的拖把忙活。只是手艺不精,有的拖着拖着,拖把头就掉在地上,手里只剩下一根光秃秃的棍子;有的则是把布条缠得太松,拖地时一团乱。
丫鬟们面面相觑,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有人偷偷瞥向沈玉,又快速低下头去。
“别着急。”沈玉走下台阶,拿起一旁的工具,“我教你们重新绑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