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袖中取出银针,仔细查看男子周身经脉。随着银针落下,她的眉头越皱越紧。
“姑娘!”桃儿惊呼,随即捂住嘴巴,“这、这样会不会”
“别说话。”沈玉专注地运针,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我需要专心。”
一根根银针落下,男子的眉头渐渐舒展。沈玉又取出小刀,划破秦景远的指尖,接了半盏黑血。男子眉头再次皱起,发出一声轻哼。
“姑爷要醒了?”桃儿眼睛一亮,忙不迭凑上前。
沈玉收起银针,用帕子擦了擦额头的汗:“不会这么快。明早之前他都不会醒。”她的声音有些疲惫。
外面传来丫鬟的声音:“大少奶奶,饭菜好了。”
一桌热气腾腾的饭菜端上来,荤素搭配,色香味俱全。沈玉望着这些菜肴,突然觉得有些可笑。这一桌酒席,本该是她和秦景远的洞房花烛夜宴,如今却成了她一个人的独享。
“桃儿,一起用膳吧。”她招呼道,“别辜负了厨房的心意。”
用完饭,沈玉看着床榻发愁。烛光摇曳,在床帐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影子。这一夜该怎么过?
“桃儿,去找床被子来。”
桃儿很快回来,脸上带着几分羞红:“下人说说姑爷怕热,一床被子够了”
沈玉挑眉,站起身开始脱去繁复的嫁衣。红色的喜服一件件褪去,露出里面素白的中衣。她躺到床内侧,把被子裹得严实:“那我就不客气了。”
屋内渐渐安静下来,只剩烛火偶尔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半夜里,秦景远因寒意而醒。他下意识地拽被子,却拽出个整个人来。沈玉迷迷糊糊地往温暖处蹭,整个人都钻进了他怀里。
烛光已经熄灭,月光从窗缝透进来,模糊地照亮了两人的轮廓。秦景远猛然清醒,借着微弱的光线看清怀中人的脸。
。“你为什么会在我的房间?”他声音沙哑地问道,像是许久未开口说话。
“定国公府为你求了圣旨,让我来给你冲喜。”沈玉忍不住讽刺地补充道:“如你所见,我们已经成亲了。”
秦景远皱眉,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谁给我换的衣服?”
“我。”沈玉直接了当地回答。见他脸色越发阴沉,她赶紧补充道:“你中了剧毒,我是为了救你才帮你脱衣服的。若不是我及时发现你中毒的征兆,你早就”
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秦景远冰冷的目光打断。窗外传来几声鸟鸣,打破了房间里的沉默。
“那日在街上抢你,也是为了救你。”沈玉继续解释,手指下意识地绞在一起,“我爹给我挑夫婿,却无人敢娶。我见你生得好看,又快死了,便想着救你一命,你我各取所需。”
说这话时,她心虚地避开了秦景远的目光。这番话听起来确实荒谬,但事已至此,她也只能硬着头皮编下去。
秦景远沉默不语,起身披上外衣便走了出去。他的脚步声在廊下渐行渐远,留下沈玉一个人坐在床上发呆。
正当她胡思乱想时,秦景远又回到床边躺下。“我答应了。”他淡淡地说。
沈玉一愣,“答应什么?”她警惕地往旁边挪了挪,和他保持着安全距离。
“各取所需。”这三个字让沈玉心中暗叫不好。她只是随口胡诌,没想到他当真了。
“那个我看上别人了。”她试探着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讨好,“不如你给我一封休书,我们就此别过如何?”
秦景远轻笑一声,那笑声中带着几分讥讽。“这些日子金甲卫把西陵侯府围得水泄不通,除了府上的下人,就只有宣旨公公进来过。”
他转头看向沈玉,目光带着几分玩味,“莫非你是看上那位公公了?”
沈玉被噎住了。她懊恼地想着,早知道就不该随便编这种谎话。现在倒好,把自己给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