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笼罩下的大义村别墅区显得格外寂静。一阵寒风吹过,我下意识地裹紧了外套,目光落在眼前这栋豪华别墅上。新婚之夜,新郎离奇身亡,这样的案子在我当土地爷这么久还是头一遭遇到。
“张默,你说这人真能把自己掐死?”大牛搓了搓发凉的手臂,压低声音问我。
我轻轻摇头,眉头微皱。自己掐死自己这种说法,打着灯笼都难找。作为黄河乡的土地爷,我对这种非正常死亡格外敏感。
别墅客厅里,法医和警察正在进行现场勘查。新娘蜷缩在沙发角落,浑身颤抖,妆容早已花得不成样子。她的姐姐正轻声安慰着她,但收效甚微。
“是从新房里发现的尸体。”向晴走到我身边,指了指二楼,“新娘借口要去梳洗,出来就发现新郎”
她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我的视线扫过整个房间,试图寻找一些异常的气息。作为土地爷,我对阴气特别敏感,但此刻却一无所获。
“你们两个在这瞎参和什么?”陈峰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我们身后,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屑,“一个乡下道士,一个开黑车的,真把自己当成福尔摩斯了?”
大牛立刻就要发作,被我按住了肩膀。这种时候跟警察起冲突并无益处。
“陈峰!”向晴皱眉,“张默他们是来帮忙的。”
“帮倒忙还差不多。”陈峰冷哼一声,转身走向楼梯,“现场都被他们破坏得差不多了。”
我没理会陈峰的嘲讽,转而询问向晴:“死者生前有什么异常吗?”
“据家属说一切正常。”向晴翻看着笔记本,“今天是他结婚的大喜日子,中午的酒席上还好好的,跟亲朋都说说笑笑的。”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正要说话,一个威严的声音传来:“都出去!别破坏现场!”
一名五十多岁的法医大步走进来,看到我和大牛,眉头立刻拧成了疙瘩:“向晴,怎么又让外人进来了?”
“赵叔”向晴还想解释。
“你爸的事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死亡证明都开具了,该放下了。”法医叹了口气,“这是正常的刑事案件,等尸检结果再说。”
向晴脸色一变,握紧了拳头。我知道她父亲当年也是类似的离奇死亡,至今真相未明。
出了别墅,向晴连声向我们道歉。我正要说不用在意,陈峰又冒出来催促:“晴姐,别管这些闲杂人等了,咱们还有案子要查。”
回家路上,大牛忍不住骂骂咧咧:“装什么大尾巴狼,不就是个破警察吗?早晚让他知道咱们的本事。”
我沉默不语。虽然没找到明显的线索,但直觉告诉我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回到家后,我洗漱完就躺下了,脑子里却一直在想着案发现场的种种细节。
第二天一早,大牛就来敲门。原来钱策贵打电话让我们去县城,说是有事相商。
“正好。”我点点头,“我也想去找宁道长问问这事。”
到了县城,钱策贵态度恭敬,一口一个“张默老弟”地叫着。自从上次帮他解决了那件事后,他对我的态度就完全不同了。
“钱经理。”我笑着回应。
“先去看看赵老板吧,那东西带来了吗?”钱策贵压低声音问道。
我拍了拍随身的布包,示意东西都在。赵老板这段时间托钱策贵找我帮忙,说是身体有些不适。
宁道长在县城过得很滋润,有钱策贵照应,吃喝不愁。见到我们,他立刻放下手中的符纸。
赵老板见了我们就要下跪,我赶紧上前扶住。给他服下那物后,他整个人精神焕发,坚持要请我们去最好的酒店。
正吃着,向晴的电话打来:“张默,法医鉴定结果已经送达。虽然确定是自杀,但这太蹊跷了,你能再来看看吗?”
“我在县城。”
“真巧,我也在,你在哪?”
挂了电话,钱策贵他们就开始打趣我。宁道长笑着带他们去赵老板老家看地,我则在原地等向晴。
大牛犹豫了一下,还是跟我待在一起:“张默,你说这事”
“我可是这黄河乡的地头蛇,”我正色道,“有人非正常死亡,总该去看看。”
半小时后,向晴开车来接我们。车上,她神色凝重:“死者的姿势很诡异,完全不像是自杀。会不会是”
她欲言又止,但我明白她的意思。到了大义村灵堂,果然在办丧事。灵堂里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氛,让人心底发寒。
走到灵桌前,我突然看到一样古怪的东西,心中顿时一紧。
灵堂内香火缭绕,我目光越过人群,落在供桌上那个格格不入的瓷娃娃上。
在这个偏僻农村的灵堂里,一个沾满陈年污渍的瓷娃娃实在显得突兀。那双漆黑的玻璃眼珠无神地望着前方,仿佛能吸走人的魂魄。我凝神细看,隐约看到一缕若有若无的黑气在其周身缠绕。
“这瓷娃娃有古怪。”我暗自思忖,不自觉地握紧了裤兜里的平安符。作为一名灵异事件调查员,我对这种超出常理的东西格外敏感。
灵堂里挤满了来吊唁的村民,他们或站或坐,低声交谈。白色的挽联从房梁一直垂到地面,随着微风轻轻摇曳。几位老人蹲在角落里抽着旱烟,烟雾缓缓上升,与香火混在一起,令人喘不过气。
死者霍山的遗体已经入殓,黑色的棺木安静地停放在正中央。他的妻子陈玲玲正忙着招呼宾客,那姿态说不出的奇怪——脸上挂着的悲伤仿佛是精心修饰过的面具,直到有位上了年纪的妇人上前劝慰,她才如梦初醒般抽泣起来。
“师姐。”我转头看向身旁的向晴,压低声音问道,“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
向晴正在整理随身携带的卷宗,闻言抬起头:“陈玲玲,怎么了?”
她顺着我的目光看去,又补充道:“死者的妻子,今年二十八岁。霍山是三天前在矿场意外身亡的,具体原因还在调查中。”
我摇摇头,没有多说什么。看了一下表,已是下午四点多。棺材刚刚封好,大家都忙着处理各自的事情,这或许是个靠近那个诡异瓷娃娃的好时机。
“我总觉得这个案子没那么简单。”向晴若有所思地说,“死者家属的反应太过平静了。”
确实如此。作为一个死了丈夫的女人,陈玲玲的表现未免太过冷静。她穿着一身素白的丧服,面容姣好,即便是在这样的场合,依然能看出她保养得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