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装作没看见,低头整理裙摆。总算送走了这尊大佛,她长舒一口气。
夜深人静,陈默来到西二厅,将剩余的盒饭转移到冰柜。四个冰柜都已经塞得满满当当,几乎没有空隙。
她站在冰柜前,看着那些整齐摆放的盒饭,不由得叹了口气。
陈蓉啊陈蓉,一周之约早过了,你怎么还不来?这些盒饭都快摆不下了。
夜色渐深,店里安静下来。陈默坐在前台,听着窗外虫鸣,思绪渐渐飘远。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夜的宁静。是韩玉,她脸色苍白地跑下楼来。
“陈老板!”她气喘吁吁地说,“我我能不能换个房间?”
“怎么了?”
“我我总觉得有人在看着我”韩玉环抱着双臂,像是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房间里有种说不出的压抑感。”
陈默看了看登记簿:“306还空着,你要换过去吗?”
“好!谢谢陈老板!”韩玉如释重负,接过新房卡就匆匆上楼了。
陈默望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这已经是本周第三个要求换房的客人了,而且都是住在三楼的。
或许,陆赦说的楼里历史,真的有什么特别之处?
与此同时,因山岭·前线后方的简易医疗处内,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刺鼻的消毒水气息。破旧的木门被风吹得吱呀作响,昏黄的灯光在墙上投下摇曳的阴影。
陈蓉躺在简陋的行军床上,咬紧牙关,额头上渗出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她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指甲在皮肉上留下深深的月牙印。
“忍着点。”护士小智手上动作不停,快速地用发黄的纱布包裹着她腰间那个触目惊心的伤口。她的动作很熟练,但在处理这样严重的伤势时仍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那是一个拳头大小的贯穿伤,血肉模糊,边缘处还能看到翻卷的皮肉。暗红的血液不断涌出,将身下的床单染得一片猩红。
“该死,止血药都用完了!”小智翻找着推车上所剩无几的医疗用品,焦急地喊道。她的额头也渗出细密的汗珠,被血迹染红的手套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没事再缠紧些。”陈蓉强忍着剧痛,舌尖一阵咸腥。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在逐渐模糊,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就这样昏过去。
小智看了眼陈蓉苍白的脸色,咬了咬牙,“我去找找还有没有止血药。”
“别浪费时间了。”陈蓉抓住小智的手腕,声音虚弱却坚定,“我知道储备室里早就没有止血药了,前线还有战友在等我。”
小智只得又拿起一卷纱布,“我尽量把伤口包扎得紧一些,你忍着。”她的声音里带着无奈和心疼。
纱布一圈圈缠绕,每一圈都像是刀割般疼痛。陈蓉眼前阵阵发黑,冷汗浸透了衣衫。她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在随着血液流失,但更让她痛苦的是无法立刻回到战场。
“小智!快来帮忙,又来了一批伤员!”门外传来急促的呼喊,伴随着此起彼伏的痛苦呻吟声。“来了!”小智应声,快速打好结,抓起推车就往外跑。临走前她回头叮嘱道:“你躺着别动,我一会儿再来看你。”
陈蓉等眩晕感稍退,扶着墙壁艰难地站起身。失血过多让她脚步虚浮,但她顾不上这些。她的队友还在前线,她必须回去。
推开木门,外面的景象让她心头一紧。
黄土地上躺满了伤员,有的在痛苦地呻吟,有的已经陷入昏迷。医护人员来回奔走,忙得不可开交。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哀嚎声,这是战场最真实的写照。
她弯腰捡起一把掉在地上的月牙刃,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冷的刀柄。刀身上还残留着未干的血迹,那是敌人的,也可能是战友的。
“陈队长!你疯了吗?快回去躺着!”小智发现她的动作,立刻放下手中的绷带跑过来阻拦。
“让开。”陈蓉声音嘶哑,眼神却异常坚定,“我的队友还在前线。”
“你的队友都在这儿!”小智拽着她的胳膊,指向西边,声音带着哭腔,“你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