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陈阳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窗外,蛐蛐的叫声此起彼伏。他想起白天徐老板的提议,想起父亲说的分家的事,还有那些未完成的任务。
灵田的事情一直困扰着他,但现在似乎有了新的机会。也许,他可以把农场经营得更好。不过,这需要更多的努力和时间。
清晨,鸡鸣声将陈阳从睡梦中唤醒。推开房门,就看见磊磊、玲珑和甜甜在枣树下玩耍,几个小家伙正忙着捡地上的青枣。
“你们小队起这么早?”陈阳走到水井边洗了把脸。
三个小家伙见他出来,做了个鬼脸就跑开了。陈阳无奈地看着满地的青枣,只好拿了个簸箕开始收拾。
“今年的枣子结得真多。”他抬头看着枝头密密麻麻的果实,心里琢磨着是不是和灵田水有关。
收拾完院子,陈阳来到桃园喂野鸡。小家伙们看见他带来的虫子,立刻兴奋地叽叽喳喳起来。
“小阳,在忙呢?”
陈阳回头,看见大妈站在果园地口。
“大妈快请坐。”他连忙搬来椅子,又倒了杯茶。
“过来想打听下电脑配置。”大妈有些不好意思,“鹏子天天嚷着要买,昨天在你这玩了一下,更闹腾了。”
陈阳心里暗笑,这陈鹏,说什么要用电脑查资料,还不是想打游戏。
“大妈,你们是想买台式还是笔记本?”
“鹏子想要笔记本,他爸觉得台式结实。你给参谋参谋。”
陈阳想了想:“推荐整个便携本,四千左右就够用了。带着方便,在学校也用得上。”
“四千?”大妈倒吸一口冷气,“这么贵啊”
看着大妈发愁的样子,陈阳知道,这对普通农家来说确实是笔不小的开支。
“大妈,要不这样,我帮你们看看二手的?”陈阳提议道,“我认识几个靠谱的卖家,价格能便宜不少。”
“那敢情好。”大妈眼睛一亮,“就麻烦你了。”
送走大妈后,陈阳开始了一天的忙碌。高粱地要除草施肥,红薯要翻秧,水稻要上水,花生地要浇水虽然辛苦,但这就是他选择的生活。
阳光渐渐变得炙热,陈阳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继续埋头干活。他知道,只要坚持下去,日子总会越来越好。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在祖坟前此起彼伏地炸响,青烟袅袅升腾,在晨光中缓缓散开。空气中弥漫着火药的气息,混合着焚香的味道,让人不由得精神一振。
陈鹏跪在石阶前,身着一袭红袍,对着祖坟连磕了几个响头。额头与地面相触的瞬间,他能感受到石板传来的丝丝凉意。这件红袍在阳光下泛着古旧的光泽,厚重的布料紧贴着皮肤,让他有种窒息的感觉。
“祖宗保佑,保佑我们陈家子孙,世代昌盛”几个满头白发的老人站在一旁,嘴里念念有词。
人群后方,陈阳看着弟弟的样子,不禁扯了扯嘴角。他还记得自己当年穿这件红袍时的狼狈模样,那种被汗水浸透的粘腻感至今难忘。
“这孩子怕是要遭罪了。”陈阳暗自摇头,目光落在陈鹏微微发抖的肩膀上。
就在昨天,陈鹏还特地跑来向他打听祭祖的细节。可惜他对当年的情形已经记不太清楚,只依稀记得自己被折腾得晕头转向,差点在祖坟前栽倒。
这件红袍的来历颇为传奇。据村里的老人说,这是民国时期的戏班子行头,是陈家湾的祖辈用整整一车竹子换来的。这些年来,也就穿过两次,第一次是他陈阳,这第二次就轮到了陈鹏。
祭祖仪式刚一结束,陈鹏就像脱缰的野马般冲到陈阳身边。他指着身上的红袍,脸上写满了委屈:“三哥,这衣服简直是要命!我感觉自己快要被蒸熟了!”
陈阳忍俊不禁,伸手帮他整理了下凌乱的衣襟:“现在知道我说的辛苦了吧?别急,就半天的事。这可是三爷他们的宝贝,可不能怠慢了。”
“三哥简直就是个人才,”陈鹏撇着嘴抱怨道,“你昨天怎么不提前告诉我这衣服这么闷人?”
正说着,三爷拄着拐杖慢悠悠地走了过来。他的脸上带着慈祥的笑意,眼角的皱纹堆叠如同年轮。
“小阳,你这几天都没来看我,你三奶还念叨你呢。”三爷笑眯眯地说道。
陈阳心里暗笑,哪是三奶想他,分明是老爷子想喝酒了。平时三奶管得严,就他来的时候,三爷才能多喝两杯。
“三爷,今天可是大喜的日子,您得好好喝两杯。”陈阳笑着说。
“你小子,”三爷佯装生气地瞪了他一眼,“今天非得陪我多喝几杯不可。”
中午的宴席摆在柳湾子,特意请了陈湾子的老师傅掌勺。按照当地的规矩,这种场合只有男人上席,女人们都在厨房帮忙。整个院子里飘着诱人的香气,灶台前热火朝天。
“上菜,金榜题名!”随着一声吆喝,宴席正式开始。
陈阳和陈亮等几个年轻人忙着端菜上桌。一共摆了五桌,三桌是村里人,一桌是大妈娘家人,还有一桌是孙老、钱老等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辈。
“你看陈鹏那小子,这会儿都站不稳了。”陈亮端着托盘,朝主桌努了努嘴。
只见陈鹏正被轮番敬酒,脸涨得通红。虽然大伯一直在帮他挡酒,但面对这么多长辈,他还是有些招架不住,身子微微摇晃。
“我那会儿才三桌就醉得不省人事,”陈阳回忆道,“他这五桌怕是更难熬。”
几个年轻人找了个僻静的角落,支起小桌子喝起了冰啤酒。夏日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好些年没这么聚了。”陈阳看着眼前的兄弟们,不禁感慨。昔日一起疯跑打闹的小伙伴,如今都已经长大成人。陈永康和陈永孙都成家立业了,陈阳也订了亲,就陈亮还在寻觅良缘。
酒过三巡,众人都有了几分醉意。空气中弥漫着酒香和欢声笑语,偶尔还能听到几声豪迈的笑声。
这时,甜甜、玲珑和磊磊几个小家伙蹑手蹑脚地端着碗来讨要剩菜。他们的眼睛亮晶晶的,充满期待地看着桌上的美食。
“谁让你们来的?”陈阳挑眉问道。
“徐婆奶让来的。”甜甜一边啃着鸡腿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
陈阳看着磊磊躲闪的眼神,就知道多半是听了三娃的话自己跑来的。这些小家伙鬼主意一向多,没少给大人添乱。
他无奈地摇摇头,给几个孩子分了些烤鸡。看着他们欢天喜地地跑开,他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笑意。
宴席持续到下午,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陈鹏已经醉得东倒西歪,还好有大伯和马明远扶着。三爷也喝得脸红耳赤,被三奶数落了好一阵。
夕阳西下,余晖染红了半边天。这场状元宴,在欢声笑语中落下帷幕。对陈鹏来说,这或许是最难忘的一天。而对陈阳而言,看着弟弟考上大学,心中也是说不出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