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兔舍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陈阳循声望去,几只小兔子正眯着眼睛享受着雨前的阳光。他摇头笑了笑,转身回屋端来半碗温热的牛奶。这些小家伙太小,还不能只靠草料果腹。
“来,该吃饭了。”他轻声唤道,小兔子们立即竖起耳朵,蹦蹦跳跳地凑了过来。
院中最引人注目的要数那头梅花鹿了。小鹿这段时间长大不少,背上的酱紫色毛皮在阳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白色的斑点愈发清晰分明。陈阳走近时,它亲昵地用鼻子蹭了蹭他的手。
“乖,渴了吧?”他将准备好的盐水倒进食槽,这还是林颖提醒的,差点忘了给鹿补充盐分。看着小鹿津津有味地喝水,他不禁露出欣慰的笑容。
葡萄架下,新抽出的藤蔓正需要修整。陈阳拿着剪刀,一边忙活一边喊道:“豆豆,把毛线给我。”
那只调皮的松鼠立刻从不知哪个角落窜了出来,小爪子捧着线球,黑溜溜的眼睛滴溜乱转,一副心虚的模样。
陈阳刚接过线球,脸色瞬间就变了。一股难闻的气味钻入鼻腔,这个可恶的小东西,竟然在线球上撒尿!
“你这个小混蛋,给我站住!”
豆豆发出一声尖叫,像颗毛茸茸的小炮弹一样窜了出去。没过多久,林颖抱着瑟瑟发抖的松鼠冲进了院子。
“陈阳!你又在欺负豆豆!”她护犊子似的将松鼠搂在怀里,一脸不满地瞪着他。
陈阳看着躲在林颖肩膀上,还冲他做鬼脸的松鼠,真是哭笑不得。这小家伙现在学精了,知道搬救兵了。
天色渐暗,雨点开始零星落下。远处的山峰笼罩在朦胧的烟雨中,竹林随风摇曳,发出沙沙的响声,带起阵阵水雾。
“真美啊。”林颖撑着一把碎花伞,站在廊下轻声感叹。她的目光流连在这幅天然的水墨画上,眼中闪烁着沉醉的光芒。
“美是美,就是太沉闷了。”陈阳戴上一顶老旧的斗笠,拎起竹篓,“我去后山看看,顺便采点菜回来。”
“这么大雨,你小心点。”林颖担忧地叮嘱道。
陈阳摆摆手,转身走入雨帘中。雨水打在斗笠上发出噼啪的响声,泥土的芬芳在雨水的冲刷下愈发浓郁。
傍晚时分,雨势渐小。陈阳端着一大盆热气腾腾的肉粥走进堂屋。白玉般的米粒中点缀着嫩绿的荠菜,金黄的豆腐,褐色的豆干,还有几丝散发着诱人香气的肉末。
“好香啊!”孙老迫不及待地舀了一勺,细细品味后连连点头,“这肉的味道很特别,细腻中带着一丝甘甜,还有点说不出的苦味。”
“我猜猜。”永老也尝了一口,“野兔肉?不像啊。鹿肉?也不对”
“等等”徐芳突然想到什么,“该不会是四脚鱼吧?”
“四脚鱼是什么?”林颖好奇地问道。
陈阳放下勺子,解释道:“就是娃娃鱼。以前山里常见,现在保护动物了,很少见到了。”
“天啊!”孙莹一下子站了起来,“你竟然抓保护动物?这可是违法的!”
看着她急得快要跳起来的样子,陈阳忍不住笑出声来:“别紧张,不是娃娃鱼。具体是什么这个说来话长。”
“那到底是什么肉?”孙老也来了兴趣,放下碗追问道。
陈阳故作神秘地笑了笑:“秘密。不过保证绝对无害,而且营养价值很高。”
“切,故弄玄虚。”林颖嘟着嘴,但还是忍不住又盛了一碗。
雨声渐歇,夜色笼罩着山村。堂屋里,饭香四溢,欢声笑语不断。偶尔有几声虫鸣传来,与这温馨的氛围相得益彰。
陈阳看着众人享用美食的满足模样,心中涌起一股暖意。这种平淡而幸福的生活,正是他最珍惜的。
夜深了,他站在院子里,望着被月光映照的竹林,若有所思。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就让它们继续沉睡吧。
夜雨倾盆,沥沥秋声不断。
窗外雨声渐歇,天际已泛起鱼肚白。陈阳从床上爬起,掀开厚重的棉被,清晨的凉意让他打了个激灵。他快步走到窗前,推开木窗,潮湿的泥土气息夹杂着桂花香扑面而来。
院中地上落满了青枣和树叶,昨夜的大风显然没少折腾。几只麻雀在枣树枝头跳跃,叽叽喳喳地啄食着残存的枣子。陈阳皱了皱眉头,目光不自觉地往桃林方向瞥去。
“这风来得猛,也不知道桃林那边咋样了。”他一边穿衣服一边嘀咕着。
“咯吱”一声,隔壁房门被推开,陈刚裹着厚实的棉袄走了出来。
“爸,您也这么早。”陈阳扭头喊了一声。
陈刚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这不是担心地里么,雨下这么大。”
父子俩简单商量了一下,决定分头行动。陈刚去瓜地和高粱地查看积水情况,陈阳则直奔桃林。
清晨的乡间小路泥泞不堪,陈阳踩着水坑,溅起点点泥星。远处的桃林笼罩在晨雾中,隐约可见树影婆娑。到了近前,凄惨的景象映入眼帘——地上铺满了落叶,青红相间的桃子零落一地。
“唉,这得落了多少啊。”陈阳蹲下身,拾起一个饱满的桃子,上面有个小虫眼。
“小阳啊,这么早就来了?”熟悉的声音从林子那头传来。林老带着几个老伙计,拄着拐杖慢悠悠地走过来。
“林爷爷早,我看昨晚风这么大,担心得很。”陈阳笑着迎了上去。
“可不是嘛,”老刘头儿接过话茬,“昨晚那风,呼呼的,我睡都睡不着。”
“其实掉的不算太多,”陈阳一边说着一边继续捡拾地上的桃子,“咱这二十几棵桃树,平常一场大风每棵掉个三五个很正常。要是赶上台风天,能掉一半呢。”
几个老人也加入了捡桃子的队伍。虽说桃子上有虫眼,但大多还能食用。陈阳深知,这些虫眼桃反倒更甜,像是那些小虫子都懂得挑甜的下口似的。
不一会功夫,竹筐里就堆满了桃子,约莫四五十斤重。虫眼太大的,陈阳直接扔进了池塘喂鱼。老永站在池边,饶有兴致地看着鲤鱼争相抢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