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神色不变:“父皇日理万机,儿臣不敢因这等小事打扰。况且”
他顿了顿,“若是公开此事,恐怕会有人说儿臣沽名钓誉。”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既显示了对宁天策的体贴,又暗指某些人的险恶用心。
“宁远,你这番说辞未免太过荒谬!”宁怀文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讥讽,他的目光在殿内扫视一圈,似乎在寻求其他大臣的支持。
宁远站在大殿中央,目光平静地看着这些朝臣。
他们的眼神中或是轻蔑,或是嘲讽,显然都不相信他的解释。
殿内的气氛愈发紧张,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九弟,我看得出你此刻心慌意乱。”宁如雨冷笑着踱步上前,声音里带着胜券在握的味道,“
行贿的事情已经人尽皆知,太子之位你是保不住了。不过你放心,我们不会要你的命。”
宁远眉头微皱,他注意到宁如雨说话时不自觉地捏紧了衣袖,显然内心并不如表面那般从容。殿内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落,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恰似朝堂上错综复杂的人心。
“大哥、二哥,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宁远沉声开口,声音在大殿中回荡,“你们可知道那些为北魏浴血奋战的将士,退伍后过着怎样的生活?”
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悲凉:“他们年轻时在军中杀敌,为国尽忠。可一旦伤残退伍,即便拿到了兵部的补贴,连娶妻生子都成了奢望。”
殿内一片寂静,连呼吸声都变得清晰可闻。宁远继续说道:“等到年迈之时,无儿无女、孤苦伶仃,这些可都是为北魏抛头颅洒热血的英雄啊!”
他转身看向龙椅上的宁天策,声音中带着几分恳切:“父皇,儿臣这么做,难道错了吗?”
宁天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龙椅扶手,眼中闪过一丝震动。
作为一国之君,他深知北魏能有如此勇猛的军队,是国之大幸。
但他从未想过,那些浴血奋战的将士退伍后,会过着如此凄惨的生活。
殿内的气氛一时有些微妙,朝臣们面面相觑,似乎都在等待皇帝的反应。
“荒谬!”一个尖锐的声音打破了沉默,“陛下,太子分明是在狡辩!”
“没错,陛下明鉴,这定是太子收买钱尚书的借口!”其他朝臣纷纷附和。
宁远冷冷一笑,目光如刀般扫过这些人:“呵,想必是诸位平日里收受贿赂太多,以为人人都如你们一般贪婪?”
此言一出,群臣皆惊。有人面色涨红,有人低头避开宁远的目光,更有人握紧了拳头,眼中闪过愤怒的光芒。
司东远阴沉着脸向前一步:“太子殿下,你说这些银两是给退伍将士的,可有何证据?银子都已经入了钱尚书的府邸,我们凭什么相信你的话?”
钱东方站在一旁,冷哼一声:“司尚书,本官说得很清楚,此次进宫是为军中将士请愿,可没有替太子说过一句话。”
“钱尚书,就不必再狡辩了。”宁怀文嘴角挂着讥讽的笑意,“士气如虹欲冲天?我等怎么从未听闻?”
就在剑拔弩张之际,一名小太监慌慌张张地跑进大殿,他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大殿中格外清晰。
“陛下!”小太监跪地禀报,声音因为急促的奔跑而有些喘息,“御林军、金刀军、飞龙营、天罡营的将领此刻正在宫外高呼请战,愿随太子殿下一同征讨南楚!”
此言一出,宁天策猛地坐直了身子,眼中精光闪烁。
殿内的气氛瞬间凝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宁怀文和宁如雨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们交换了一个惊慌的眼神。
司东远更是脸色铁青,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