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无人注意,她把家里的新皮鞋、皮带和新被子都搬去了永兴街。那是她早就收拾好的地方,专门用来藏东西。第三天,陶瓷盆、暖水壶和小煤炉也跟着“搬家”了。
这天晚上,钱志强终于发现不对劲了。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胸部竟然隆起了,而且还隐隐作痛。他躲在被窝里,用手反复触摸那个部位,冷汗直冒。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他在心里不断否认这个事实。
第二天一大早,钱志强就抱着药包冲进了医院。他的脸色苍白,眼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
“卢医生!”他冲进诊室,把药往桌上一放,声音都在发抖,“这药有问题吗?”
卢医生推了推眼镜,仔细检查了一遍,“没问题啊,都是我开的。”
钱志强咬咬牙,左右看了看,确定诊室里没有其他人,这才解开衣服。“我我长奶了”他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卢医生拿着听诊器检查了半天,又用放大镜仔细观察。“这是正常现象,可能是内分泌失调”
“我是男的!”钱志强崩溃地大吼。
回到家,钱志强把药袋子摔在陈蕊脸上。“死哪去了?赶紧给老子熬药!”
陈蕊默默捡起药包,眼底闪过一丝阴冷。药包里的药材散落一地,她一边收拾,一边在心里想,玉龙养气丸用完了,但她在柜子里找到了几袋红花草。
“这不是治疗闭经的吗?” 陈蕊轻声自语,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
几天后,钱志强尿血了。
那天早上,他如往常一样去上厕所,却发现马桶里一片殷红。他吓得魂不附体,连夜又住进了医院。
医生们做了各种检查,却始终找不到病因。钱志强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眼窝深陷,脸色蜡黄。沈慧芬看着儿子憔悴的样子,心都碎了。
而陈蕊,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她每天按时给钱志强送药,动作轻柔地扶他起来喝药,看起来无微不至。
钱志强被送进医院的那一刻,陈蕊终于松了一口气。
家里安静得能听见时钟的滴答声,她慵懒地靠在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本书,目光却飘向窗外。
这个家,总算清静了。
陈蕊翻了一页书,眼睛却没有聚焦在文字上。她想起昨天钱志强又一次发酒疯,摔碎了家里的餐具,还差点伤到钱辉钱皓。要不是邻居及时报警,后果不堪设想。
“这样也好,”她轻声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书页边缘,“让他在医院好好反省反省。”
正当她沉浸在难得的宁静中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这份平静。
“咚咚咚——”
陈蕊皱了皱眉,不情不愿地套上拖鞋。木地板发出细微的吱呀声,她拖着步子走向门口,心里暗自嘀咕着会是谁在这个时候上门。
门外站着一个年轻壮实的女人,一身得体的职业装,脸上挂着公式化的微笑。那双眼睛透着一股居高临下的审视意味,让陈蕊瞬间警惕起来。
“请问这是钱辉钱皓的家吗?”女人开口问道。
陈蕊的笑容在看清对方的瞬间凝固了。这张脸,她太熟悉了——韩悦,钱辉钱皓的班主任,一个自以为是的圣母。
往事如潮水般涌来:办公室里的当众教育,被贴上“后妈”标签的屈辱,那些明明是孩子的错却要她背锅的时刻。陈蕊的指尖微微发凉,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保持镇定。
“是的,我是他们的家长。”她侧身让韩悦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