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欧翠开始准备今天的饭菜。她将五花肉切成薄片,放进锅里快炒,又加了些土豆丁和青椒,看起来份量十足。
“这样放,能多出好几份呢。”她暗自盘算着,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另一边,钱思甜的厨房里飘着浓郁的香气。她将猪蹄仔细清洗干净,切成大小均匀的块状。姜片在油锅里爆香,猪蹄下锅翻炒,焦香四溢。
“咕嘟咕嘟”的声音中,一锅黄豆猪蹄汤正在慢炖。钱思甜往锅里加了一把香菜,满意地点点头。
案板上,五花肉被她切成细丝,每一根都均匀纤细。泡发的木耳、胡萝卜丝、青椒丝整齐地码放在一旁,等待着下锅。
油温七分热时,肉丝下锅翻炒。“滋啦”一声,香气四溢。她熟练地加入调味料,动作行云流水。很快,一盘色香味俱全的鱼香肉丝就完成了。
工地上,两个摊位相隔不远。欧翠的摊位前摆着大盆的炒菜,看起来份量十足。
“便宜实惠!肉菜七毛,素菜五毛!”她扯着嗓子喊道,眼睛却时不时地瞟向钱思甜那边。
这次降价的主意,她可是想了好久。素菜降到四毛,虽然比起钱思甜那边的木耳便宜一毛,但自己的韭菜可是放了鸡蛋的。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挺直了腰板,目光扫视着来来往往的工人。
几个工人围在一起嘀咕,时不时往这边张望。
“你瞧,那边韭菜炒鸡蛋才四毛,咱们买点尝尝?”一个瘦高个儿的工人用手肘碰了碰身边的同伴。
“是啊,比啥都不吃强,总比啃窝窝头强。”另一个工人摸了摸肚子,却有一些犹豫。
看到有人动心,欧翠心里暗喜,赶紧堆起笑脸迎上去。她的手在围裙上擦了又擦,生怕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几位大哥,来尝尝这个土豆红烧肉,肥瘦相间,可香了!”她指着锅里的菜,热情地介绍,声音里带着讨好,“我们用的可都是上等五花肉,不像有些人家用猪下水充数。”
话虽这么说,但她心里也清楚,自己做的菜确实比不上对面。红烧肉切得太小,火候掌握得不好,肉质发柴;土豆也没炖透,咬一口还带着生硬;韭菜更是干巴巴的,一点水分都没有。
几个工人在两边摊位前来回踱步,目光却总是不由自主地被钱思甜那边的饭菜吸引。那边的红烧肉块大且均匀,油光发亮;土豆软糯入味,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就连最普通的炒青菜都翠绿可人。
欧翠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她知道自己的手艺还差得远,可是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父亲为了这个摊子可是花了不少钱,要是就这么垮了,她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就在这时,几个彪形大汉突然冲到摊位前,脸上带着凶狠的表情。他们个个膀大腰圆,光是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压迫感。
“就是这家!害得老子昨天拉肚子!”为首的大汉一拍桌子,震得碗筷哐当作响。
“对!我也是!吃了你家的红烧肉,差点送医院!”另一个大汉也跟着嚷嚷,脸涨得通红。
欧翠吓得脸色发白,手脚发软。她哪见过这阵势?平日里最多也就是有人嫌菜不好吃,还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周母更是吓得直往后缩,一边后退一边大声喊道:“不关我事!摊子是她的,菜也是她做的!我就是帮忙看摊而已!”
这话让欧翠如坠冰窟。昨天还说她是儿媳妇的好人选,今天就这样撇清关系?她不敢相信地看着周母,却只看到对方躲闪的眼神。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欧翠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她知道现在不是示弱的时候,可是心里却止不住地发慌。
“不赔是吧?那就做好挨揍的准备吧!”一个大汉挥舞着拳头威胁道,眼中闪过凶光。
其他几个大汉也跟着围上来,有的已经开始掀桌子,有的则抄起了地上的板凳。周围的人群纷纷后退,生怕被殃及池鱼。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威严的声音传来。
“住手!”
欧有福大步流星走来,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身后还跟着几个村里的民兵,个个手里都拿着棍棒。
“爹!”欧翠再也忍不住,扑到父亲怀里抽泣起来。委屈、害怕、无助,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全都爆发出来。
几个膀大腰圆的汉子围在欧翠的摊位前叫嚷,嗓门大得让周围的工人都忍不住侧目。汗水顺着他们的脸颊滑落,在工装上留下深色的痕迹。
“你卖的红烧肉害得我们一晚上上吐下泻!”为首的大汉指着摊位上的菜品,嚷得震天响,“这医药费、营养费,你得给个说法!”
欧翠站在摊位后面,手足无措地绞着围裙。她的目光不停地在父亲和那群工人之间游移,脸上写满了慌乱。
钱思甜站在自己的摊位前,冷眼旁观这一切。锅里的油烟袅袅升起,在阳光下形成一道朦胧的帘幕。她手中的铲子有节奏地翻炒着锅中的菜肴,仿佛对周遭的喧嚣充耳不闻。
欧有福皱着眉头走上前,从口袋里掏出十块钱,“拿着钱走人。去一趟医务室也就这个价。”他的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那几个汉子对视一眼,接过钱悻悻离开,临走还不忘撂下狠话:“以后做饭干净点,别害人!”
工地上的气氛顿时变得微妙起来。工人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窃窃私语,时不时投来探究的目光。
钱思甜看着这一幕,心中冷笑。
欧有福大步流星地朝她走来。他的皮鞋在泥泞的地面上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每一步都仿佛带着不可抗拒的威压。
“谁允许你在这摆摊的?”欧有福的目光在她的摊位上扫视,“这里灰尘大,万一食物不干净,耽误了工期,你担得起这个责任?”
钱思甜握紧了手中的铲子,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她能感觉到周围投来的关切目光,那些平日里吃她饭菜的工人们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