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妙彩拿着那朵精致的白花,走出了房间。屋外阳光正好,却照不进这间充满怨恨的屋子。
她没有将白花扔进灵堂的火盆,而是带回了玄衣司。这是一个重要的证物,或许能牵出更多的线索。
刚进衙门,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味。苏妙彩皱了皱眉,循着味道望去。
陆峥正捂着鼻子从外面走来,他身上也沾染了些许酒气,显得有些狼狈。
“大人这是”苏妙彩也忍不住捂住了鼻子。这酒味实在太冲了。
“陈默喝醉了,我扶他回屋。”陆峥一边说一边嫌弃地拍打着衣服上的酒气,“这位大少爷,喝起酒来不要命。”
苏妙彩眨了眨眼睛,有些惊讶。
陈默居然敢在衙门里喝得烂醉如泥?这可不像他的作风。
她想起前几日见到陈默时,那人眼中闪过的异样神色。当时她以为是错觉,现在想来,或许另有隐情。
一个大胆的想法突然冒了出来。
该不会陈默对陆峥
苏妙彩的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一个凄美的画面:一对相爱却不被世俗接受的恋人。她连忙摇摇头,将这个不着边际的想法甩出脑海。
她本想直接推门而入,却在触及门扉的瞬间迟疑了。
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他换衣服的画面,那挺拔的身姿,清冷的气质,无一不令人心神荡漾。
陆大人虽然平日里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但那副好皮相却是实打实的。
不管是一身便装还是官服,都被他穿出了独特的韵味。尤其是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仿佛能看透人心,每每对视都让人不由自主地心跳加速。
“咳咳。”苏妙彩赶紧甩了甩头,将那些不该有的想法驱散。她深吸一口气,正准备抬手敲门,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钱领这时正巧走了过来,看见她蹲在门口自言自语的样子,不由得挑了挑眉。“小苏,你在这儿做什么?”
“啊,没什么。”苏妙彩慌忙站起身,手忙脚乱地拍了拍衣裙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就是在等大人。”她的声音不自觉地低了几分,生怕被人听出心虚。
房门突然从里面被拉开,陆峥换了一身干净清爽的衣衫走出来。他目光淡淡地在两人身上扫过,周身的气场让人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钱领,你先说。”他开口,声音清冷如常。
苏妙彩正要开口,就被陆峥这一句话堵了回去。她撇撇嘴,看来大人是不想听自己说话。这种被忽视的感觉让她心里泛起一丝酸涩,但又说不出什么。
“大人,周明差点被人毒死了!”钱领语气急促,额头上还渗着细密的汗珠。
苏妙彩闻言,眼睛一亮:“怎么回事?”她下意识地往前凑了凑,却被陆峥冷冷地扫了一眼,只好悻悻地退回原位。
“今早在玄衣司外的面摊吃早饭,碗里下了毒。”钱领一边解释,一边擦着额头的汗,“幸好他没吃,一条流浪狗倒了霉。那狗喝了一口汤就倒在地上抽搐,没一会儿就断了气。”
“凶手是谁?”苏妙彩追问道,眼中闪过一丝担忧。玄衣司外居然也会发生这种事,实在是太大胆了。
“是个年轻人,说是没钱吃饭,想帮面摊打工换顿饭。”钱领摇头叹气,“趁着面摊老板不注意的时候下的手。等周明发现不对劲时,人已经跑得没影了。”
陆峥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寒意:“周明现在人呢?”
“在大堂,说要交代一些事情。”钱领的语气有些犹豫,似乎还有什么话没说出口。
“走。”陆峥迈步向外,忽然回头,目光落在苏妙彩身上,“小苏,你先去给陈默准备醒酒汤。”
苏妙彩虽然不解,但还是乖乖应下。她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可陆峥明显不想让她参与其中。
穿过长廊,苏妙彩来到厨房,熟练地准备起醒酒汤的材料。
等她端着醒酒汤去看陈默时,这位公子哥正趴在床上哼哼唧唧。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他略显苍白的脸上,平日里的风流倜傥此刻全无踪影。
“陈默大人,喝点醒酒汤吧。”苏妙彩将碗轻轻放在床头的小几上。
“多谢小苏。”陈默勉强支起身子,接过碗一饮而尽,“你真是个好姑娘。”他的声音还带着几分醉意。
苏妙彩笑了笑,收起空碗转身往大堂走去。她总觉得自己应该去看看情况,即便陆峥不让她参与。
还没到门口,就听见周明的惨叫声传来。
“啪!”
“小人知错了!求大人开恩!”
“啪!”
苏妙彩这才明白陆峥为什么要支开自己。
二十大板打完,周明已经哭得不成人样,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大堂上只剩下他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陆峥坐在公堂之上,神色冷峻。他的目光如刀般锐利,直直地盯着跪在地上的人:“现在,可以说实话了吗?”
“小人说,小人全说”周明抽泣着开口,声音颤抖,“其实其实那个下毒的年轻人是我找来的”
此话一出,堂内众人俱是一惊。苏妙彩躲在门外,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为什么?”陆峥的声音依旧平静,却透着刺骨的寒意。
“因为因为我收了银子”周明将头抵在地上,“有人给了我五百两银子,让我找人在玄衣司门口闹事”
“谁给的银子?”
“我不知道那人蒙着面,只说是为了试探玄衣司的反应”
陆峥冷哼一声:“所以你就找了个人,让他在你的碗里下毒?”
“是是的”周明的声音越来越小,“我本来想着装作发现不对,然后抓住那个人,既能立功又能拿钱”
“糊涂!”钱领忍不住怒喝一声,“你可知道这么做会害死多少无辜的人?”
苏妙彩站在门外,听着里面的对话,只觉得后背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