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芙一时语塞,她很想说那不是她。
见她不说话,萧远峰眸色更冷:“怎么,还想他?”
“我才不会想他。”沈清芙撇撇嘴,语气带着几分赌气的意味,“以前是我不了解他的为人,现在想想真是幸运,没有嫁给那种人。”
“所以你很了解我,才会退亲?”男人语气里带着一丝讽刺,眼底闪过一抹晦暗不明的情绪。
沈清芙心里一紧,这人果然还在记恨当初退亲的事。她能感觉到萧远峰话语中的怒意,那是压抑了许久的情绪。
她连忙转移话题:“你站了这么久,肩膀一定酸了吧?我帮你捏捏。”
说着,她的手已经搭上了萧远峰的肩膀。两人的身高差让她不得不仰着头,那双明亮的眼睛带着笑意看着他,像是盛满了星光。
“依偎在你臂弯里的感觉最安心。”她轻声说道,语气里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萧远峰猛地甩开她的手,眸中闪过一丝不悦:“你靠过多少人的肩膀?”
“就你一个啊。”沈清芙愣了一下,随即解释道,“哦,还有翠柳,她以前背过我,我靠在她肩上过。”她的声音越说越小,像是做错事的孩子在解释。
萧远峰转身坐下,背对着她:“捏肩。”
沈清芙笑着应了一声,双手轻轻搭在他肩上。正要说话,就听见隔壁传来一阵暧昧的笑声,伴随着莺乐的娇嗔:“少爷,别闹了”
沈清芙脸一红。
门外传来赶车李和翠柳的脚步声。
“姑娘,行李都搬来了。”翠柳气喘吁吁地说,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
“先去用膳吧。”萧远峰看了眼天色,“一路奔波,都该饿了。”
楼下的饭堂里已经坐满了人,大多是来赶考的学子。有人独自一人默默用膳,有人三五成群高谈阔论,更有人手捧书卷,边吃边读。
“远峰贤弟,这里。” 白雨轩已经先他们一步下楼了。
萧远峰看看已经没有其他空桌了,只好带着三个走了过去。
掌柜见几人坐好,亲自带着小二过来点菜,热情地推荐着店里的招牌菜。
沈清芙仔细看着菜单,
“牛腱子肉切薄片,炖鸡煲要火候足,清蒸鲈鱼记得先放葱丝”她一边点菜一边叮嘱,语气里满是认真。
小二连连点头,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姑娘真是行家。”
“不要酒。”沈清芙赶紧又补充道。她可不想再看到萧远峰喝醉的样子了。
白雨轩身边的丫鬟莺乐站在一旁,举止轻佻,沈清芙看得直皱眉。这样的场景让她想起了从前在沈宅见过的那些通房丫头,心里不禁有些厌恶。
白雨轩连忙呵斥莺乐:“站好些。”他转头对萧远峰解释道:“以前跟萧云霄混久了,有些习惯一时改不了。”
萧远峰面无表情,并不搭话。他的目光淡淡扫过莺乐,眼底闪过一丝不屑。
菜很快上来了,香气四溢。白雨轩又要了间楼下的房间,显然是不想和莺乐住在一起。
莺乐站在那里,眼神时不时瞟向白雨轩。她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这次出门赴考,正是个好机会。只要把主子伺候舒服了,等将来主子娶了正经的少奶奶,她至少能混个姨娘当当,不至于被赶出府去。
想到这里,她故意放软了声音,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少爷是嫌弃奴家了吗?”她低垂着头,睫毛微微颤动,“奴家保证不打扰少爷休息,晚上就睡地上。”
沈清芙听得差点笑出声来。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也不知道骗过多少人。
那丫鬟却不依不饶,伸手指向萧远峰的方向:“瞧瞧萧二少身边也围着不少女人?少爷,您就让莺乐留下吧。”她的声音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翠柳当即就怒了,脸涨得通红:“你这丫鬟真是不要脸!我家姑娘和姑爷是明媒正娶的夫妻,自然是要住一起的!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跟我家姑娘比?”
莺乐瞪了翠柳一眼,又迅速收敛神色,摆出一副受惊的样子给白雨轩看。她双手紧紧攥着衣角,肩膀微微发抖,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少爷,奴家不要住楼下。”莺乐撒娇道,声音娇滴滴的,让人听了就觉得腻歪。
沈清芙看着这一幕,不禁庆幸自己现在的相公是萧远峰。虽然他性子冷淡,说话也不多,但至少是个正人君子,不会做出那些有辱斯文的事。
萧远峰察觉到她的目光,转头看了她一眼。那一眼很快,但沈清芙却从中看到了一丝温柔,那是只属于她的温柔。
白雨轩见状,只好道:“好了好了,先吃饭。”
萧远峰看得一阵反胃。眼前这个女人,从眼神到动作,每一分每一毫都充满了刻意的做作。
“相公,这牛腱子肉炖得很烂,你尝尝。”沈清芙温柔地给他夹了一块肉。
萧远峰应了一声,也给她夹了块鱼肉:“鱼肚子上的肉最嫩,应该没刺,不过娘子还是小心些。”他的声音轻柔,带着淡淡的宠溺。
赶车李看着这对小夫妻你来我往的甜蜜互动,胃口大开,扒拉米饭的速度都快了几分。
翠柳在一旁,看得心花怒放。她家小姐生得美,身段又好,举手投足间都透着大家闺秀的气质。放眼整个碧水镇,也就只有萧二公子能配得上了。
就连李钢冷铮这两个五大三粗的壮汉也被这氛围感染,学着主子们的样子给对方夹菜。他们平日里握刀舞剑的粗糙手掌,此刻却笨拙地夹着菜,显得格外滑稽。
李钢故意捏着嗓子,学着闺阁小姐的语气:“哎呀呀,好吃好吃。”
冷铮也跟着起哄,挤眉弄眼地道:“那可不,这就是真夫妻香啊。”
莺乐站在一旁,气得手中的酒壶都快捏变形了。她死死盯着沈清芙,眼底闪过一丝嫉恨。
沈清芙被他们逗得直笑,眼角眉梢都染上了笑意:“别光顾着看我们,都吃饭吧。”
饭后,沈清芙回到房间收拾行李。客栈的房间不大,但收拾得很干净。
考虑到要在客栈住一段时间,她打算把衣物放进柜子,把书籍摆出来,好方便日常起居。
赶车李和翠柳也各自回房整理。走廊上不时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偶尔还能听到楼下食客的谈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