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珩抿紧嘴唇,似乎在忍耐着什么,半晌都没有说话,只是安静而严肃的盯着眼前的人。
“我就是问你一下,你这样激动干什么?”夏侯蕴有些不理解,为了避免和呼延蓝成婚,她在这个时候选择和周珩成婚确实操之过急了些,但自己还不是被逼急了?要不然怎么就到了非要找个人嫁了的地步呢?
“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周珩搭在膝盖上的双手不自觉的紧了紧,无奈的低头叹息一声。
夏侯蕴皱眉盯着对面的人,难道娶自己就这样让他觉得为难吗?说不失望难过都是假的,但现在她也是真的懒得再解释什么,只觉得这个房间闷热的让人难以忍受,呼吸似乎都变得困难起来。
她有些烦躁的摆了摆手,准备起身,道:“没事,你不愿意就算了。”
“如果我不愿意的话,蕴儿还想要找其他人吗?”
真是莫名其妙的让人恼火,夏侯蕴半起身的身子又坐回了原位,胳膊交叉搭在桌沿上,上半身微微向前倾,脸上带着连她自己都觉得假的笑,道:“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但是两条腿的男人还是一抓一大把的,所以我的事情还是不劳烦周大人操心了。”
果然,要想让自己舒服,就要让让你不舒服的那个人也不舒服!
夏侯蕴基本没见过周珩生气的模样,但周珩现在的表情实在算不上好看,感觉到情况有些不妙,夏侯蕴的第一想法便是走为上计,手刚打开一条门缝,一股力道猛的拉过她的胳膊,夏侯蕴微一吃惊,整个后背抵在门上,那点微小的缝隙再次消失,砰的关门声似乎是夏侯蕴的错觉。
她大喘着气,由于距离过近,夏侯蕴只能看见周珩的前襟,她不想抬头和他对视,撇了撇嘴,没好气道:“放手,现在已经很晚了,你不睡觉,我还要睡觉呢。”
“好。”周珩倒是好脾气的应答着,握着夏侯蕴手腕力道是丝毫没有消减。
“那就放手啊?”夏侯蕴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动了动自己的手腕,还是抽不出来,她抬头准备用眼神质问他,可是刚一抬头,温热的气息便直面而来,她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嘴唇被轻轻的碾压着,周珩的吻跟他的人一样,温柔的像水,也可能像酒,夏侯蕴在心里默默的想,要不然自己怎么有种醉醺醺的感觉呢?
她也不知道他们两个维持这样的姿势持续了多久,夏侯蕴只觉得她抬着的脖子酸痛,嘴唇被亲的似乎没了知觉,而眼前的人不厌其烦的埋头苦干,轻微的吮吸声,沉闷的吞咽声,仿佛在夏侯蕴的耳边环绕,顿时感觉自己的脸颊一热,忍不住的开始挣扎。
周珩似乎是感受到了怀里人的动作,恋恋不舍的离开,注意到夏侯蕴嘴角晶莹的水渍,拿出袖中的手帕给人擦了擦,亲的太久,夏侯蕴的嘴唇又红又肿,她皱眉,埋怨的看着周珩。
“抱歉。”周珩轻笑了一声,耳垂微红,和夏侯蕴的嘴唇不遑多让。
夏侯蕴在心里吐槽,真是又菜又爱玩!
“你这是什么意思?”夏侯蕴一张口,那甜腻腻的音调让夏侯蕴自己都不敢相信这声音是自己发出来的,她赶紧干咳几声,甩了甩自己的胳膊,周珩的手就像长在了她的手腕上一般,这么甩都甩不掉,还是生病的时候好欺负!
“到底要干什么?”夏侯蕴只好放软自己的语气。
“我愿意。”
这突然而来的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夏侯蕴居然听懂了,她抬眸盯着周珩的眼睛,周珩是在回答之前的问题。
夏侯蕴感到一瞬间的慌张,嘴唇微张,语气有些晦暗不明,问道:“怎么突然改变主意?”
“没有改变,我从来就没有想要拒绝过你。”周珩语气轻柔,像是一片轻柔的羽毛,刮蹭着夏侯蕴的心头,她感觉心里痒痒的,嘴角克制不住的往上扬。
“那你刚才是什么意思?”夏侯蕴依然不买账,她可没有失忆,刚才的事她还历历在目。
“我只会在想,你是否真的认真,蕴儿从来都不是愿意被束缚的人,婚姻更如此。”
周珩在听到夏侯蕴的话的一瞬间,想法是她在开玩笑,他比夏侯蕴想的还要了解她,他的蕴儿是天上的飞鸟,她的生活是广阔的天空,而不是一隅牢笼,她可以和自己在一起,明天也可以因为任何的问题,潇洒的离自己而去,他丝毫不怀疑夏侯蕴对他的爱,但他的蕴儿爱的东西太多,就算是真的爱自己,可以这样的爱到底有多少,周珩不想猜也不敢猜。
不管是在一起,还是成婚,周珩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主导,他早就认清了这样的道理,在这段感情里面,他就是这样,但他甘之若饴,就算夏侯蕴是真的拿婚姻当游戏,他也陪了。
夏侯蕴垂下眼睑,周珩到底是看穿了她,夏侯蕴目光淡淡的盯着地上浅浅的影子,屋子里的光和昏暗,地上的投射出来的影子很浅,像是漂浮在荆棘丛中的泡沫,随时会消失不见。
她从来没有想过和周珩有什么结局,这是肯定的,夏侯蕴从来不认为爱情是人生的第一位,可她又没有极端的排斥一切爱情的可能,要不然她也不会在明知道周珩是这个世界的人,还依然克制不住自己的心动在一起,爱情在她的心里很纯粹,喜欢便可以在一起,不喜欢便也顺其自然的分开。
要不是有呼延蓝这样的事情出现,她绝对不会考虑这样的事情。
因为她从来没有动摇过要离开的念头,她总是要走的。
这样想着,夏侯蕴感觉自己的喉咙有些发紧,鼻头发酸,她努力的频繁眨巴眼睛,希望湿润的眼睛得以恢复,她抬起头,声音有些沙哑:“抱歉……”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夏侯蕴的眼前被一片漆黑覆盖,但依然有点滴烛光从周珩手的缝隙处钻入,不算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