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兄，怎么不喝酒？”孟珏直接抓起桌上酒壶，潇洒的仰头往嘴巴里倒，哼闷一声以后是一声畅快的叹息声。

孟珏点的这个酒是烈酒，这样猛的一口灌肚，脸跟着她的胃一起难受的收紧起来，眼神中带着迷离和无奈，就这样安静的盯着桌面，好像要把这桌面看出来个洞来的似的。

一直侍奉在桌边的两个歌姬不知所措的相互使眼色，他们也是一脸的迷茫，这孟家的大少爷可是他们酒楼的常客，每次点的都是她们，那次不是让这大少爷尽兴而来，尽兴而归的，这样低迷的氛围实在是罕见。

倒也不是她们两个不懂风趣，实在是面前的这两位少爷难伺候的很，是的，不止孟珏一人像是被夺舍一般的盯着桌面，在他对面的顾舟眉头紧皱，不知道在想什么，目光也是虚浮在自己手上的酒杯上，这杯酒从进来开始就没有被动过。

这两歌姬似乎被眼前这粘低沉的氛围给弄的不知所措，其中一个弹琵琶的一不小心弹错了一个音，她们在这酒楼里卖艺的年数连她们自己都记不清了，这样的失误不是没发生过，巧妙的化解也不是什么难事，但是那琵芭女的手就像是僵住了一般的停在琴弦上。

一段不长又似乎和黑夜一般漫长空白时间出现，另一个弹琴的歌姬先是紧张的看了一眼顾舟的方向，然后把焦急的目光投向那琵琶女，但是那人真像是灵魂突然被抽走一般的安静不动。

顾舟的思绪被打断，手里的酒杯本就是虚握着，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惊，酒杯便直接从手掌脱落，先是在顾舟的身上滚了一番，然后“咚”的一声砸在了地上。

顾舟微微眯着眼，眼中带着审视和似有若无危险，冰冷的眼神落在那琵琶女的身上的，这样的眼神让她不由自主的身子颤抖起来。

她是知道顾舟的，顾家的小侯爷不喜欢烟花巷柳的胭脂俗粉，据说是他觉得脏，最讨厌的便是不整洁的衣衫，但是抵不住人的大方，可能你只是给他弹一首曲子，人家便会给普通人十倍的赏钱。

既不用出卖自己的身体就可以得到更多的钱嘛，所以很多人都愿意来伺候这位爷，但是她们不知道的是，每次这顾小侯爷不高兴的眼神落在你的身上的时候，那种冰冷的感觉不亚于被一条毒蛇盯上。

孟珏时常和顾舟同游，两人在游玩上面可谓是志同道合，但孟家的大少爷可是个怜香惜玉的，几乎从不和人脸红，是个好说话的主，也是好伺候的很。

孟珏很能喝酒，这样的酒对他来说算不了什么，他有些迷茫的转头看向那琵琶女，没想到对上的却是那琵琶女满目的期望。

他看了看周围的情况，也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孟珏是知道顾舟是最讨厌自己的衣服上沾染任何东西的，可以看着眼前这害怕的浑身发抖的人，还是赶紧站出来圆场，道：“还不赶紧给顾兄收拾一下！”

他假装生气的对着那琵琶女大叫道，但是背对着顾舟便别那琵琶女使了个眼色，安慰她没什么事情，让她放心，

那枇杷女心里也是感激的稀里哗啦，按照孟珏的吩咐赶紧的走上的前去，从自己的身上拿出手帕来小心翼翼的擦拭着顾舟身上的酒水，但是她的手还没靠近人，就被顾舟冷声给吓的呆在原地。

“敢碰我，你的手是不想要了？”顾舟嘴角噙着笑意，但更像是看死人的微笑。

孟珏真的想给自己巴掌没，真是喝酒喝糊涂了，顾舟是最讨厌烟花之地的人碰他，便又赶紧出来打圆场，道：“衣服就不用你擦了，没看到小侯爷的鞋子也脏了？”

那弹琴的歌姬也赶紧上前来帮忙，她是知道怎么给顾舟擦鞋的，她没有丝毫犹豫直直的跪在顾舟的脚边，像是什么生怕破碎的宝贝一般的抬起顾舟的右脚，然后鞋底直接踩在那琵琶女的肩膀上，谈情女赶紧拿过琵琶女的手帕，轻轻的开始擦拭顾舟鞋子上的酒渍，手是半点也不敢碰到这些爷的。

这样的紧张的气氛不知道持续了多久，两只脚终于都擦干净了，孟珏便直接叫她们两出去了，顾舟也没有阻拦。

在关上的木门的那一瞬间，这两个歌姬也是深深的吐出一口气，回想起来都还会腿肚子打颤，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是劫后余生的喜悦，转身离开了。

孟珏又开始喝闷酒，开始还会让顾舟也一起喝，后来直接懒得管他了，自顾自的一个劲的给自己灌酒。

“借酒消愁可不是你的作风。”顾舟瞥了孟珏一眼，随即自己也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唉，你不懂，你这样的不近女色之人，怎会懂男欢女爱呢？”说着，孟珏再次灌了自己一口。

顾舟痴笑一声，道：“你怎知我不懂？”

“你从来就不让别人碰你，从小因为这个事情被你揍的人还少了不成？恐怕也就我和孟芷碰你的，能够勉强让你忍那么一忍了。”孟珏想到这里居然心里还带点小小的窃喜，“你这样，谁敢和你接触？你这样我都要怀疑……”

话说到一半，孟珏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本来随意潇洒的姿势也变的奇怪和扭曲，眼中也是满满的不自在和不可置信，嘴巴张了又张，似乎是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最后下定决心，还是要讲清楚，道：“你知道的，我喜欢刘大人家的女儿，我跟你讲过的，是不是？”

顾舟嘴角无语的一抽搐，还真是可缺心眼的，但语气依然淡淡，说出来的话确实杀伤力巨大，道：“也是难怪，人家刘小姐看不上你。”

“我告诉你！就算刘小姐看不上我，我也不会看上你的……”后面的话，孟珏的声音逐渐的降低，好像是怕伤了顾舟的心一般的。

顾舟是真的被气笑了，但是一想到自己觊觎人家的妹妹，心里便平衡了不少，也就懒得和眼前人计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