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外,试了三次都没爬上马背徐巧,最后被周桐托着腰举上去时,那架势明显是还想再尝试尝试。
\"我我要学骑马。\"她揪着马鬯小声说。
\"好。\"周桐翻身上马,手臂环住她时闻到发间槐香,\"等春耕完\"枣红马开始在夜色中行驶起来,哒哒的马蹄声在街边回响。
夜风送来打更声,徐巧的身子往后靠了靠:\"桐哥哥,现在能说拜师的事了吧?\"
马蹄在黑夜里哒哒响着,周桐笑了笑说道:“我和师兄相遇,就是在这个小军营里。
我嘛,是去年来这军营就职,原本是便宜老爹想让我混点履历就回家,没想到后来遇上鼠疫,还被排到钰门关。
鼠疫之后,师兄看我聪明机灵,他又怕自己师傅的传承断了,就问我要不要拜师,然后就这么阴差阳错拜了师了呗。”
徐巧听后,又好奇地问:“那桐哥哥你以前上过私塾?以你的文采肯定是请有名的先生教的。”
周桐笑着说:“我家就请了个先生教我识字罢了,我到现在连那些礼仪都背不下来。”
徐巧听后一脸不信,周桐无奈地耸耸肩:“可能就是我天生聪敏吧。
夜风掠过护城河,送来湿润的水汽。
徐巧将脸埋进周桐胸前,发丝扫过他未系紧的衣襟:“桐哥哥真的只念过蒙学?”
夜风穿过城门洞,发出呜呜的声响。周桐感觉到怀里的姑娘轻轻颤抖了一下,便收紧手臂将她搂得更紧些。
\"怎么突然对我读没读过书这么好奇?\"
他用下巴蹭了蹭少女的发顶,笑着问道。
徐巧往他怀里缩了缩,声音闷闷的:\"就是想知道这么厉害的人,师傅会是谁\"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在他衣襟上画着圈,\"万一是我听说过的人呢\"
周桐突然勒住缰绳,枣红马打了个响鼻停下脚步。
月光下,他看见徐巧的耳尖红得透亮。他搂着她腰肢的手紧了紧:\"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说着解下外袍裹住她,\"等以后你就知道了。我还有很多要依赖你呢。\"
\"我能有什么本事\"徐巧低头绞着衣袖,声音越来越小。
\"傻丫头。\"周桐轻轻抬起她的下巴,\"没有你整理的户籍册,春耕分田能这么顺利?
没有你熬的安神汤,我那些失眠的夜晚该怎么过?\"
他的拇指擦过她眼下淡淡的青黑,\"这三天,是不是也没睡好?\"
徐巧突然把脸埋进他胸口,闷声说了句什么。
周桐只感觉到温热的呼吸透过单薄的中衣,烫得他心口发疼。
\"嗯?\"
\"我说\"徐巧抬起头,月光在她眼里碎成星河,\"我想你了。\"
枣红马似乎感知到什么,突然加快脚步。
周桐笑着收紧缰绳,却听见怀里人\"哎呀\"一声——发簪勾住了他的盘扣。
两人手忙脚乱解开发丝时,县衙的小院已近在眼前。
烛光透过窗纸,在地上投出温暖的光斑。
周桐拴好马,转身看见徐巧站在台阶上等他。夜风吹起她未束的长发,像一幅流动的水墨画。
\"你先洗。\"周桐推开门,顺手取下挂在门边的灯笼,\"我去烧些热水。\"
等徐巧抱着换洗衣物进了浴房,周桐才从怀中取出那块\"玄隐\"木牌。
烛火下,木纹中暗藏的朱砂若隐若现。
他想起欧阳羽醉酒后的话:\"师弟的妻女我送出长阳时那丫头才这么高\"
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比划着,又猛地惊醒般收回。
水声停了。
他匆忙将木牌塞进抽屉,起身去拿晾在炉边的干布。
推开浴房门时,蒸腾的水汽中飘来淡淡的艾草香——是徐巧特意给他留的热水。
等周桐擦着头发回到卧房,发现徐巧已经蜷在被窝里,只露出半个发顶。
他轻手轻脚地吹灭蜡烛,刚掀开被子就被一双温热的手臂环住脖颈。
\"我以为你睡了。\"周桐笑着躺下,顺势将人搂进怀里。
徐巧把脸贴在他颈窝:\"这三天都没睡好\"她像只小猫似的蹭了蹭
\"都在想你。\"
周桐的手掌抚过她单薄的脊背,指尖碰到睡衣下凸起的肩胛骨。
他轻轻拍着,像哄婴孩般哼起不知名的调子。
窗外,更夫敲着梆子走过青石板路,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犬吠。
\"睡吧,巧儿。\"周桐吻了吻她的发旋,\"我这不回来了。\"
徐巧的呼吸渐渐平稳,攥着他衣角的手指却始终没有松开。
月光移过窗棂,照见交缠的发丝散在枕上,分不清是谁的。
周桐在半梦半醒间想,明天该让老王找人来修修漏风的窗框
最后一缕意识消散前,他感觉到徐巧的脚尖轻轻蹭了蹭他的小腿,像归巢的雏鸟终于找到最舒适的姿势。
夜风拂过院里的桃树,几片花瓣粘在窗纸上,发出细碎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