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年王桂香每天忙得脚打后脑勺，饭都来不及吃，哪里有时间跟孩子交流，等她不忙了，孩子们也都大了。

不同于硬邦邦的大儿子，花焕小时候还是很粘人的，只是王桂香没时间跟他相处，等她有时间了，花焕也懂事了，他又不瞎，哪里看不出来他自己长得跟父母都不一样？偏偏还有那嘴碎的人，喜欢在花焱跟前嚼舌根，一来二去，他也就知道真相了。

王桂香至今还记得花焕哭着问自己时的模样。

她怎么能不心疼？

这个孩子出生没多久，妈妈就自杀了，爸爸又是个不着调的，全靠她一手养活大，说他不是亲生的，可他跟自己亲生的又有什么区别？

她问他是谁说的，他不说，只是哭，哭了整整一个下午，当天晚上就病了。

等病好了，他又跟以前一样爱说爱笑，但她知道他过不去他心里那一关，即使她从来都没怪过他们母女。

王桂香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轻轻地抚摸着龙团团的金色发丝，好像跨过岁月，将她带到了幼崽时期的小焕的身旁，让她的心一软再软。

“咚咚！”

办公室的门被敲了两下，王桂香一抬眼，就看到了匆匆赶来的花焕。

“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上午，”王桂香顿了一下，“我要是不回国，还不知道自己连孙女都抱上了呢。”

花焕：“……”

这话就尴尬了。

他要是不钓鱼，也不知道自己会有这么大的一个闺女啊，不过……

花焕看向王桂香怀里的小团子时，眼底都闪过了一抹惊愕，原来妈口中的抱孙女是字面意义上的“抱”啊。

不是！

等等！

他妈居然抱小孩儿？！

花焕有些不可置信，他的记忆里，他妈别说抱人了，他都没见过他妈跟小孩儿站到一起过：“妈！你抱她？！”

“不会让她摔着的。”

“不系！”龙团团急了，“爸爸的意思系他也想要抱抱！”

花焕：“？”

“少胡说，我没有，”他立即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懒，路都不走，只想让别人抱你？你个小懒虫。”

“别这么说孩子，”王桂香皱眉，“她这么胖，连骨头都摸不到，走路多累啊。”

龙团团：“？？？”

她呆呆地问：“奶奶在说谁呀？”

一定不是团团叭！

“哈！”

花焕没忍住笑出了声：“你奶奶在说一个胖墩墩的小女孩，但不是你。”

龙团团：“(｀⌒′メ)”

好气哦！

她别过小脑袋，不理人了。

王桂香觉得好笑，这么丁点儿大的人都知道美呢，她不再逗她，对着花焕道：“你这公司前景还不错，要是遇到什么困难，记得联系我。”

“知道。”

一直竖着小耳朵偷听两人说话的龙团团坐不住了，小胖手一挥，大声道：“爸爸可厉害了！奶奶夸夸爸爸！”

“厉害什么，”花焕笑说，“你爸爸一个月赚的钱都不如你奶奶一天赚的零头多。”

“哇！”

龙团团震惊，看向王桂香的眼神满是崇拜：“奶奶好棒！但奶奶不要嫌弃爸爸好不好？爸爸也好努力的！”

说着，她掰着短胖胖的手指头数来数去：“爸爸要工作，爸爸要读书，爸爸还要养团团，爸爸还、还——爸爸还要自己吃饭！他可辛苦啦！”

花焕：“……”

“你少埋汰我两句比什么都强，”他没好气道，“你这是夸你爸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