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几个中年男女,各自带着一个人,满脸悲愤的样子,飞快地蹬着自行车,从路边志远疾驰而去。
“唉,真可怜。”
老闵肯定认识这几个人里的某一个,知道他们遇到了什么事,这才重重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
崔志远有些好奇:“老闵,怎么了?你认识那些人,知道他们遭遇啥事了?”
“骑车子在前面的人,是我们村闵憨子的大舅子,就在前几天时,还因为来帮憨子收割小麦,在我这儿吃过包子呢。”
这时候吃饭的人不多,老闵也就坐在了崔志远的对面,点上了一支烟。
闵憨子因打小憨里憨气,更因爹妈走得早,也没有兄弟姐妹,就是靠吃百家饭长大的。
这种人在农村里,要想找上老婆,那可得老天开眼。
老天还真开眼了。
闵憨子打光棍三十一岁那年,在外出赶集回来的路上,发现了有人落水。
闵憨子及时把人救了上来,是个才十八岁的,水灵灵的大姑娘。
就像小说里说的那样,大姑娘为了报恩,竟然不顾家人的强烈反对,以身相许了闵憨子。
婚后一年,大姑娘就生了个女儿。
六年前,俩人又要了个小女儿。
闵憨子的大女儿,不但继承了母亲的俊俏优点长得漂亮,而且学习也好,考上了县里的重点高中。
“那个女娃子有希望考大学,憨子两口子整天乐得找不到北。为了给女儿赚学费,在憨子不好找活时,他老婆就去了县城里,在一个人家当保姆。”
老闵说:“本来挺好的。可昨天晚上,那家人的儿子喝醉了酒回家后,看到憨子老婆年龄虽大,却依旧很漂亮,就当了禽兽。可憨子老婆是个烈性子的,在被糟蹋后给村里打了个电话,让憨子知道她遭遇了什么事后,就投河自杀了。憨子得到消息后,马上骑车赶去县城,却在路上出了车祸。一下子,两口子全没了。”
看着摇头叹息的老闵,崔志远的心情,也忽然沉重了下来。
不过具体是怎么回事,老闵也是道听途说。
崔志远当前能做的,就是跟着叹息。
“楼镇,您来了?”
老闵忽然从马扎上站起来,和一个来吃饭的客人打招呼。
打完招呼后,老闵才觉得好像不对劲啊。
他下意识地看向了崔志远。
崔志远也下意识地回头看去。
就看到身穿碎花白色长裙,踩着黑色小皮凉鞋、身材很好脸色却很憔悴的楼明悦,就站在不远处,呆呆地看着他。
两人四目相对——
一秒钟后,崔志远就回过了头,继续吃饭。
他习惯了来老闵这边吃饭,楼明悦也是。
崔志远并没有因为她的到来,就影响了吃早饭的胃口。
从拿到离婚证的那一刻起,他就把这个女人,当作了和自己无关的陌生人。
再说了。
昨晚从小就爱错了人的猪猪,都给他亲自打来了电话,也代表着崔志远是名花有主的人了,自然不会对其他的任何女人,再有啥想法。
楼明悦是憔悴也好,还是意气风发也罢,都和崔志远无关!
楼明悦默默地走到旁边的小桌前,要了两个素包,和一碗稀粥。
崔志远吃一个包子,就吃一瓣大蒜,再喝一口米粥,胃口真心不错。
吃饱喝足,买单走人!
崔志远还得在镇上买点蚊香,再买个新的蚊帐。
农技站那鬼地方,连一根美女毛都没有,可蚊子却他娘的一大群。
“老闵,多少钱?”
崔志远习惯的喊了一嗓子,又习惯性地去口袋里摸手机,准备扫码付款。
可是这年头,哪儿来的智能手机?
还有就是,钱呢?
重回之前习惯了出门不带现金的崔志远,今早外出吃饭,就没带现金。
其实以往他和楼明悦外出吃饭时,每次也是她买单的。
这就有些尴尬了。
他只能对老闵讪笑:“嘿,抱歉啊,忘记带钱了。那个啥,先记账。等明天早上,我再给你送过来。放心,我绝对忘不了。”
“嗨,哪儿这么多事?就算是忘记了,不就是几个包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