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07章 离开
程方亭惊奇问:“你来这里做啥?”
“妹子说她在这里的大缸下…”杜阿金大约怕人听了去,赶紧走进亭子低声道,“说在这里一口大缸下藏了金银,那时候做珍珠粉,她留了把钥匙给我,咋小珏他也在这儿”巨汗的杜阿银又听见杜阿金惊叫,“妹丈!真的是你,妹丈?”
然后杜阿金蹭到封旭身边的声音:“妹丈,你这身衣服料子瞧着极好呀,顶顶好的呀。”
杜阿银觉得自己被冷水泡着都出一身汗,这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简直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不过泡在水里这一会儿,听见封旭与王聪的那些对话,好些都在戳她心窝子。杜阿银苦笑一下,只听杜阿金小心问:“妹丈,我妹子好久未回家了,她咋这久都不回家,她都不想我了的吗?”
封旭没接这话反问:“阿金,最近营生做得如何?”
杜阿金一听忙道:“还成…吧,就是没有妹子在的时候,做得红火。”
“那还缺金银呀?”
“不缺不缺,一点都不缺,以前不知晓十两银子一坛的酒确实好喝,怪说不得要十两银子呢。”
“哟,阿金都喝十两银子一坛的酒了。”
“是,是老程请的,还有个茶也老贵,叫个美人起舞来着。”
“阿金,今年二十二了吧?还不成个家呀?要不要妹丈帮你物色一个?”
杜阿金赶紧摆摆手道:“那,那不用,对了,妹丈,我妹子没在这里吗?”
“你没瞧见,自然她就不在。”
“你要见着她,给她讲,好歹回家一趟,我有好些事急着问她呢。”
“来,阿金,陪妹丈喝两杯。”
“哦,好啊。”杜阿金大约发现什么,赶紧又反客为主道,“老程,你也坐呀,啥时候跟妹丈还这般生分起来了…”
大约把程方亭拉坐下,杜阿金这个没见识的声音又响起来:“啊呀,妹丈你这酒比老程那十两一坛的喝着还舒服。”
“喜欢喝,赶明送你几坛。”封旭的声音依旧淡淡的,好像除了杜阿金,对程方亭都没有特别的感情。
“哪咋好…,也不是不成哈,哟,还有小曲听,妹丈你这是”
程方亭只得咳了几声,杜阿金总算听程方亭这咳的几声有些端倪,便惙惙问:“我,我是不是说了不妥的…”
“没有,喝酒吧。”封旭淡淡道,杜阿金又开心起来,“若妹子在,奕宝在,又好像回了陵川城一般…,老程,你咋不说话呀”
做为一国之君的封旭肯定很多事要忙的,也就喝了几杯酒,就让人撤了席。
很快杜阿金便跟着程方亭追出了亭子,边追边道:“老程,老程,明儿,你到底得不得空呀?”
程方亭却道:“本仙觉着你比你妹子有福气得多,你妹子呀,看着是个洒脱的主,实则较真着呢。”
“老程,这话是啥意思呀,对了,昨儿那个李四来讲的那些话是啥意思呀,啥叫他家夫人想见我,我又不识得他家夫人,我直接拒了!”
“拒得好,拒得甚好!”“太神烦了,隔几日来,隔几日来…”两人一前一后走过绕水回廊往角门走了过去。
杜阿银把头沉入水里,心里直叫:惨了,他们把门锁上可咋办?
杜阿银再探出头时,王聪刚要开口说话,封旭却吩咐“撤了”。
杜阿银看见走出亭子的封旭,纱袍宽袖,和以前的封旭竟很不同,经常骑马射箭的封旭从来就不喜欢这般不利索的衣着。
宅子终于安静了,杜阿银确定没人了,才赶紧从水里爬出来,一出来就瘫在地上了。
好一会儿,杜阿银才撑着地起来的,万一这处放银子没被发现呢,来都来了,于是拿了两百两银子,想拿五百两,是真心拿不动,两百两都用了吃奶的力气了,早知晓有今日,都换成金子就好了。
杜阿银带着银子跌跌撞撞走到角门边,不曾想,角门居然依旧是从里面拴着的,她有些吓着了,回头看了一眼,黑寂寂的宅子没人,黑且空旷还有点吓人。
杜阿银更怀疑是杜阿金那个心粗的,着急追程方亭,竟忘记锁门了,而那些侍卫不知晓有人开门进来,再栓上的,以为以前就是从里面栓的,就直接从里面栓上了。
杜阿银在心里连叫了几声“阿弥陀佛”,赶紧开了门,又从外锁上门,溜了回去。
只是回去杜阿银大病了一场,养了好些日子,好在之前使了钱财,在孙婆子和黄姐细心照顾下,才好了起来。
毕竟封旭登基不过几个月,城里不安全,反对派暗杀、纵火之类的举动时不时会来一出,为了加强管制,便出了榜要求以弄、巷为单位登记,没有户籍的都必须到里弄、巷登记办临时户籍。
杜阿银便对孙婆子与黄姐说自己找不着夫君,为着以后养娃方便,打算用夫君的名字去登记,拜托她们都不要说出去。
两人都体谅,这些年,太多因为战乱来中都的,其中不少走失散的。
杜阿银便用林凤西的名字办了临时户籍。
办好临时户籍的杜阿银便开始寻思做什么样的营生养活自己与娃,但她明白不管做任何营生,都不可能成为中都首富,一旦成了,那就不用藏了,左右会遇上认识的人,但赚不到太多钱,又没太多意义,毕竟两百两银子对于寻常人家也不是小数,就算她啥也不做,养自己与宁儿,也能过相当一段时间了。
杜阿银还不能做太过超前的营生,毕竟小宅子的锁被人动了,都能发现。
这还真是道难题,就好比什么叫学神,考满分和零分都不叫学神,考一个自己想要的分数才能称为学神。杜阿银考察了一下市场,发现有石密卖,杜阿银知晓石密就是蔗糖提炼出来的红糖,糖本来就贵,石密更贵,于是杜阿银决定做石密营生。
再一打听石密居然是从南边进的货,就是说在大周南边的州郡有甘蔗之类的植物。
杜阿银和黄姐熟络了,知晓她是南方人,她男人是个脚夫,在中都日子过得很不如意,早就有回南方讨生活的想法。
杜阿银正想去做石密的产地瞧瞧,顺便离开这个伤心地,便对孙婆子和黄姐说之前南边传来过自家男人的一些消息,怕路不好走,现下若黄姐要回去,正好跟着一起。
于是摇摆不定的黄姐便决定跟脚夫男人的商队回南方家乡一趟。
杜阿银匆忙准备起来,给商队交完脚程钱五两,买头刚长大可以驮得动她的小毛驴花了六两,买了一把便于携带的匕首、清热解毒的药丸、打火石、路上吃的用的又花几两,留十来两银子路上花,加上之前花的,正好把原本手里三十来两银子花得七七八八,为方便携带,便把从大宅子拿出来的银子去钱庄换成二十两黄金。。
然后杜阿银带着宁儿,跟着商队就告别了这个一腔热血想来当首富的中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