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争霸。

查尔的地表在硫磺风暴中呻吟，熔岩的脉络在龟裂的焦土下搏动。

凯瑞甘站在骨刺巢群之巅，她的目光跟随着星乘坐的贡多拉，见识了无数被虫群席卷的星球，跟随着星的视角，她凝视着宇宙深处那团蠕动的阴影。

那是自【繁育】产生的虫群——不，并不单纯是虫子。它们是某种概念的具象化，一种对“繁育”本身的亵渎性诠释。无机生命在祂的种群中复制、增殖成虫子，像癌细胞蔓延，将冰冷的机械结构扭曲成血肉。它们没有异虫强大的基因，甚至没有进化，只有无穷无尽的自我复制，如同宇宙法则中的一个错误。

“令人作呕。”阿巴瑟嘶声道，他的多节附肢在甲壳下咔哒作响，复眼中闪烁着冷漠的光泽，“低效的增殖，毫无意义的数量堆积。虫群应追求个体的完美，而非……这种亵渎。”

“亵渎？”凯瑞甘的嘴角扬起一丝弧度，“看看它们，阿巴瑟，它们不需要基因序列，不需要进化腔，甚至连无机生命都能被它们扭曲成同类。如果异虫能掌握这种力量——”

“那我们将引来比毁灭更可怕的东西。”

阿巴瑟的声腺震颤着，发出低频的嗡鸣：“女王，您忘记了星神的存在。太一的目光会投向任何试图打破秩序的愚者。如果异虫沦为无度的繁育者，我们只会成为星神锤下的又一堆灰烬。”

凯瑞甘沉默了片刻。她的灵能感知到阿巴瑟的恐惧——不是对死亡的恐惧，而是虫群的进化之路被【繁育】命途扭曲的恐惧。

阿巴瑟挥舞着锐利的前肢：“观察实体，挖掘潜能。研究血统，调整序列，扭曲精华，拆解肢体，重新组合。尽善尽美——异虫的未来应当是掠夺、吞噬、超越，而非沦为某种盲目复制的瘟疫。”

凯瑞甘沉默地转过身，她没有回应阿巴瑟的说法，只是静静地仰望着那片星空。

在未知星域的尽头……是否有某位星神对她的虫群投下目光了呢？

——

「星舰通过数个琥珀纪的航行，终于抵达了航行的终点：伊莱狄希纳星域。」

「贡多拉内的第一批船员已经死去，他们的子嗣也已苍老，为了庆祝大伙成功抵达终点，他们决定发誓要做一件事来庆祝这几代人齐心协力的壮举！」

「“跳舞！”」

「人群中不知是谁先提了出来，但很快得到了所有人的赞同。在一片荒芜的铁皮与赤褐色的焦土上，星和他们手拉着手，围绕着贡多拉跳起笨拙的舞步，有些随行的悲悼伶人则开心地哭了起来。」

「星在人群中起舞时，突然瞥见阴影处静立的身影。」

「那是个穿着破旧制服的男子，制服上还挂着一枚伊莱狄希纳的军徽。他的眼睛像两颗熄灭的恒星，深不见底。当星的目光与他相遇时，这位&34;自灭者&34;缓缓抬起枯枝般的手臂，递来一叠泛黄的布料。」

「“老熟人啊。”黑塔在一旁啧啧称奇，“这位‘自灭者’还活着呢。”」

「“自灭者？”星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汇。」

「“一群在【虚无】ix的阴影下失去存在意义的可怜人罢了。”黑塔不以为意地解释道，“像他们这种人，存在属性会逐渐消亡，皮肤腐烂、内分泌失调、记忆和感官丧失。在梦境与幻觉中，他们会目睹自己的身影消失于黑洞。”」

「男子的目光突然凶狠起来，星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发现贡多拉前挂着一枚忆泡。他吞了吞口水，伸出了手。」

「此刻，一种奇异、复合的声音从天空传来——星看到贡多拉上的众人无法抵抗这种声音，你难以理解这是来自哪个维度的音符，它是轰鸣、呜咽、笑声和横向排列的颂歌和音；身旁的人如得神启，开始不顾阻拦地和男人一起敲击忆泡——直至它破裂！」

「一片【虚无之影】从忆泡中涌现。」

「“终于…终于……”他的声音破碎不堪，双臂却像朝圣者迎接神启般张开。」

「星还未来得及后退，自灭者已经扑了上来。他的动作笨拙得像第一次学步的孩童，又决绝得像扑向火焰的飞蛾。在接触到忆泡的瞬间——」

「无声的湮没。」

「“虚无之影里是一整个世界的‘背面’。”黑塔发出轻轻的叹息，像飘零许久的一片羽毛落地，“他终于找到了他失去的自我。”」

「“对了，这道声音是怎么回事？”星抬头望着天际，那从天而来的声音似乎完全没有消停点的意思。」

「“哦，你说这个啊。”」

「黑塔微微一笑，“这是列神之战打响的讯号。”」

——

漫威宇宙。

灭霸坐在冰冷的王座上，手指摩挲着无限手套上的凹槽。当【秩序】的颂声自宇宙中响彻时，他才从许久的思考中缓过神来。

“主人…列神之战要开始了。”乌木喉的声音有些发抖，也不知是惊惧还是兴奋，自从光幕在宇宙中展开后，他的目光便很少从上面挪开。

“我曾将毁灭宇宙宇宙一半的生命作为我的计划，只要达成这个计划，就可以减少过度的人口，拯救无数世界的痛苦和维持宇宙的平衡。”

“呵呵……”灭霸忽然自嘲地笑了起来，他静静注视着光幕里那席卷寰宇的虫群，有一瞬间，他意识到自己谋划多年的计划简直是个笑话。

星神的对垒毫无计划可言，祂们只是默默行使着自己的命途，一个不停繁育，一个不停进食——如此单纯的两个动作就轻描淡写地毁灭了三分之二的寰宇。甚至【贪饕】只需要轻易地动动嘴巴，那几十亿的星系连同生命就彻底湮灭。

比邻星听出了主人话中的言外之意，试探性地开口：“主人，那夺取无限宝石的计划……”

“我就像个拿着玩具剑的孩童……”灭霸摇摇头，他缓缓将无限手套摘下，“计划不必再继续了，我的计划根本赶不上星神的即兴发挥。说不定未来的某一日，又会有新的星神产生，又会有新的灾难出现，他们发动一场席卷寰宇的屠杀，比我们要简单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