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套上头套,押送的马车咯吱前行。
过了许久,公孙衍被带下了车,摘去头套。
当他适应光线后,发现自己正站在南充城的校场上。
校场中央,姬长伯正负手而立,身旁站着姬去疾和几名将领。
更令人心惊的是,校场四周跪满了参与叛乱的充国贵族及其家眷,黑压压的一片,足有数百人。
\"公孙大人,别来无恙啊。\"姬长伯转过身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却让公孙衍感到一阵寒意。
公孙衍挺直腰板,强自镇定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老夫既然敢做,就不怕死。\"
姬长伯轻轻摇头:\"公孙大人误会了。我请你来,是想让你看一场好戏。\"
话音刚落,校场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只见一队队士兵押解着更多犯人走来,为首一人披头散发,身上血迹斑斑,显然经过了一番苦战。
“这位你一定认识,姬伯安。”姬长伯让人撩起那人的头发,血糊糊的脸上满是结痂的伤口,凄惨的模样让人恐惧。
\"姬伯安!\"公孙衍失声叫道,那人却仿若未闻的垂首,一动不动,不知死活。
姬长伯走到两人中间,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诸位都是聪明人,为何要做这等蠢事?充国已亡,新政推行是大势所趋。你们为一己私利,勾结外敌,险些让南充百姓再陷战火。\"
公孙衍鼓起勇气回怼:\"成王败寇,何必多言?\"
\"好一个成王败寇。\"姬长伯突然提高了声音,\"来人,把东西抬上来!\"
几名士兵推上来一辆盖着黑布的囚车。当黑布揭开时,公孙衍脸色大变——囚车里竟是他的独子公孙明!
\"父亲!\"年轻的公孙明满脸惊恐。
\"你!\"公孙衍转向姬长伯,声音颤抖,\"求公子放过犬子,此事是我一手策划……\"
姬长伯面无表情:\"你们密谋造反时,可曾想过会连累家人?你以为将你儿子秘密送走就能为你家族留下香火?\"
他环视四周,\"今日在场的每一位叛乱者,其家族都将受到牵连,你们的传承将断绝!\"
死一般的寂静后,一名年轻的贵族突然爬向前:\"我说!我知道哪些人,哪些家族参与了谋划,他们还有后手!\"
“君上,饶我一命,我愿誓死追随君上!”
“君上,我曾援助蜀国战事,我家有子侄在军中立功!”
……
如同打开了闸门,越来越多的叛臣家眷为了活下去,挣扎着向姬长伯吐露秘信。
公孙衍看着这一幕,老泪纵横:\"人心散了人心散了\"
姬长伯不置可否,只是静静地看着这场闹剧。
最后,他挥了挥手:\"把他们都带下去。公孙衍留下。\"
待校场清空后,姬长伯走到公孙衍面前:\"其实我特别佩服公孙大人,为充国复国殚精竭虑。\"
公孙衍面无表情的苦战:\"要杀便杀,何必假惺惺?\"
姬长伯摇头:\"我不一定会杀你。相反,我要给你们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公孙衍警惕地问:\"什么意思?\"
\"姬伯越野心勃勃,不仅想夺南充,更想取江州而代之。\"姬长伯目光炯炯,\"我要你们写一封密信,约姬伯越在垫江见面。就说就说你们已控制南充,生擒姬长伯!\"
公孙衍震惊的看向姬长伯,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你要设伏杀他?\"公孙衍声音发紧。
姬长伯笑了:\"我只是想和他好好谈谈。若他识时务,未必没有活路。\"
公孙衍突然大笑:\"好!老夫答应你!反正横竖都是死,不如拉个垫背的!\"
当夜,一封密信从南充送出,直奔垫江,走垫江小径,送往平都。
目睹一切的邓牧疑惑不解,待公孙衍关回牢房,邓牧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公子,姬伯安不是逃了么?写封信肯定骗不到那姬伯越啊。”
姬长伯嘴角一裂,“姬伯安逃回平都不假,但是他对于南充的情况又知道多少呢?公孙衍又用特殊渠道联络,说他已经控制了南充,如果你是姬伯越,你会怎么处理?”
邓牧思考了一下,“派个亲信来南充确认一下南充的情况?”
姬长伯点点头,“对啊,再派个人来确认情况。我已经命令城的犯事的贵族亲眷们,配合我演一出戏,演得好,我饶他们一命,演得不好,我斩了他们。”
邓牧恍然大悟,“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