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平闻言,立即策马过去。只见一名身穿铠甲的蜀军将领躺在地上,胸口插着一支断箭,鲜血染红了他的战袍。他的眼神已经涣散,但口中仍在喃喃自语。
吕平下马,蹲下身,凑近一听,隐约听到他在说:“君上……末将……无能……末将……”
吕平心中一震,伸手握住那名将领的手,低声道:“你已经尽力了,安心去吧。”
那名将领似乎听到了吕平的话,眼中闪过一丝释然,随即缓缓闭上了眼睛。
吕平站起身,沉默片刻,对身边的士兵说道:“寻他麾下军士,弄清他的名字和官职,将他好生安葬,立一块碑,写上他的生平。”
士兵们点头应诺,吕平则重新上马,继续巡视战场。
城楼上,海伦也陪着姬长伯,两天未睡,此时一根紧绷的弦松了,靠在姬长伯小小的身板边睡着了。
吐气如兰的呼吸,让姬长伯的神经也放松下来,双眼如同灌了铅,睁不开。
一旁同样疲惫不堪的巫用,以及其他亲卫,皆保持警戒。
就这样一直到第二天正午,姬长伯才在城门楼上榻上醒来。
“什么时辰了?”姬长伯睡眼惺忪的对着门外喊道。
“公子,你醒啦?已经午时了!”回答的是吕平。
“公子,城外战场已经清理完毕,我们是不是让将士们休整几日?”
姬长伯点了点头,淡淡道:“嗯,传令下去,全军休整三日,三日后,全军前往蜀都。”
“诺!”吕平应诺,随后姬长伯在如花如意的伺候下,海伦也在邓弥衣和邓珍馐的协助下起床洗漱。
推开门走出城门楼,初春正午的阳光让人有种恍如隔世的平和。
只有空气中依旧浓烈着血腥味,依旧提醒着姬长伯,这两日战斗的残酷。
杨朝南走上前来,拱手道:“公子,末将来迟,还请恕罪。”
姬长伯摆了摆手,笑道:“杨将军来得正是时候,若非你及时赶到,龙泉城恐怕已落入蜀军之手。此战,你功不可没。”
杨朝南谦逊地说道:“末将只是尽忠职守,不敢居功。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应对?”
姬长伯沉声道:“此战之后,蜀国主力全无,蜀都再无威胁,收拾好战场,你和吕平各自返回金沙和白马关,我率吕平、雷勇两军进攻郫邑,彻底占领蜀国!”
杨朝南点头称是,两人并肩走下城楼,朝着龙泉城临时行营走去。
姬长伯与杨朝南一同走入行营之中,帐内早已聚集了众多将领。
姬长伯坐到主位上,神色凝重,“诸位,此战虽胜,但蜀国尚未彻底覆灭。”
姬长伯沉声说道,“蜀都虽无主力,但其根基深厚,若不趁势一举拿下,恐日后再生变数。”
雷勇上前一步,拱手道:“君上,末将愿率军直取蜀都,彻底铲除蜀国余孽。”
事先与姬长伯商议定策的杨朝南点头附和:“公子所言极是。末将建议,兵分三路,一路由公子亲自率领,直取蜀都;一路由末将率领,返回白马关镇守,再分一路,吕熊将军回师金沙,尽快将郫邑地区控制住!”
姬长伯沉吟片刻,点头道:“好,就依此行事。我亲自率吕平、雷勇两军,即刻出发,直取郫邑。朝南,你率本部兵马,返回白马关,吕熊,你率军回师金沙。”
众将领齐声应诺。
姬长伯听完各部汇报,眉头微皱,心中暗自思忖。
蜀国俘虏竟有两万之众,这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
而郫邑作为蜀国的都城,如今竟也已是一座空城,这意味着蜀君早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甚至可能做好了逃离蜀地的准备。
“两万俘虏……”姬长伯低声喃喃,随即抬头看向众将领,“这些俘虏如何处置,诸位有何建议?”
吕平上前一步,拱手道:“公子,俘虏人数众多,若全部关押,不仅耗费粮草,还可能引发骚乱。末将建议,可将其中老弱病残者释放,令其归乡务农;其余青壮年则编入我军,充作劳役或辅兵,以补充我军兵力。”
雷勇也附和道:“吕将军所言极是。蜀国已灭,这些俘虏若能为我所用,不仅能减轻我军负担,还能增强实力。至于那些顽固不化者,可另行处置。”
姬长伯点了点头,沉吟片刻后说道:“好,就依此计行事。吕平,你负责筛选俘虏,将老弱病残者释放,青壮年编入我军。雷勇,你负责监督,若有反抗者,严惩不贷。”
“诺!”吕平和雷勇齐声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