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袅一惯娇纵,时常作的谢轻澜头疼不已,可今日并非寻常,谢轻澜冷了脸:“你可想好了,在我母妃面前说出这种话,便没有反悔的余地!”
他知道苏袅有多想嫁给他,所以笃定了苏袅不敢在婚事上再闹腾。
然而,苏袅满眼真诚看着他:“我绝不反悔。”
说完,苏袅扭头冲上首荣贵妃扬声道:“并非臣女不识好歹,而是此事另有内情,五殿下当初对臣女另眼相待,是因为臣女曾在太液池救过他……可事实却是,救他的并非臣女,而是臣女的姐姐,定国公府大小姐,苏萱。”
苏袅告罪道:“臣女结识五殿下时,并不知五殿下是因为臣女所带吊坠而误认为臣女是救他之人,那吊坠是姐姐赠与我……后来知晓缘由,臣女也曾与姐姐说明原委。
姐姐言道:此或为臣女与五殿下之间的缘分,她愿意成全,臣女这才选择隐瞒。”
苏袅抬头看着荣贵妃:“然方才娘娘提及臣女与五殿下婚事,臣女喜不自胜却又内心难安,思量再三,终不愿有所隐瞒,故禀明内情,还望娘娘明鉴。”
奢华宫殿内顿时一片死寂。
谢轻澜整个人僵在那里,一时竟有些回不过神来。
他皱眉问苏袅:“所以,当初救我的人……是苏萱?”
那个样貌寡淡柔弱不堪,每次见面都神情怯怯不太敢看他的国公府大小姐。
苏袅点头:“没错。”
谢轻澜有些生气:“那你为何偏偏现在才说出来,早些做什么去了?”
苏袅看到他这副错都在旁人的样子就觉得晦气,当即反唇相讥:“殿下当初主动接近我时也没一开始就说是为那救命之恩,等我知晓时整个京城都已经知道你我出双入对……殿下你的救命之恩要紧,我女儿家的声誉就不值钱吗?”
谢轻澜气急:“你还好意思狡辩?”
苏袅问他:“你就说我说的是不是事实吧!”
谢轻澜:……
苏袅收回视线不看他,继续冲荣贵妃说:“今日选择告知贵妃娘娘实情便是臣女的诚意,娘娘,您如今也看到了,殿下或许是更看重那救命之恩,既如此,那婚事不提也罢。”
这个晦气玩意儿她是半点也不想粘上了。
荣贵妃被两人这一吵,顿时吵得有些头疼。
苏袅又暗暗提醒:“娘娘,臣女据实相告也算诚实,还请您看在臣女知错就改的份上不要怪罪。”
荣贵妃哭笑不得:“本宫还没说话呢,你这就已经替自己开脱好了?”
苏袅立刻道:“娘娘心如明镜,自然知道这事不能怪臣女一人。”
事实则是,她知道即便她现在不说,待会儿,她那个“怯弱柔善”的好姐姐也会当众说出实情,将她这个炮灰钉死在耻辱柱上!
前世便是如此,苏萱一边对她说愿意成全、劝她别告诉谢轻澜实情,转眼却在指婚口谕落下之时,站出来哭诉自己才是五皇子谢轻澜真正的救命恩人,让她成为众矢之的。
几乎是前后脚的,她娘身边的嬷嬷毫无预兆说出了她这个国公府二小姐并不是她娘亲生女儿的真相。
一夕之间,她从娇生惯养的国公府二小姐以及五皇子未婚妻,变成了鸠占鹊巢还抢夺大小姐功劳的来路不明心机女,被当众斥责后降为侧妃。
而柔弱善良的国公府正经大小姐苏萱成了五皇子妃。
她前世猪油蒙了心,居然做了谢轻澜的侧妃,同时也成了笑柄。
之后,她一步步被那个从前看着弱不禁风的姐姐设计陷害步步紧逼,名声一日不如一日,最后落了个毒害姐姐腹中胎儿的毒妇恶名,被幽禁别院备受苛待。
养父母更是为了亲生女儿与她这个“恶毒”养女恩断义绝。
她就此陷入与苏萱不死不休的争斗中,一步错、步步错……终是走到了被灌毒酒的绝路
想到自己前世中邪了一样的行为,再想到意识弥留时那些混乱的声音,苏袅暗暗握拳。
所有那一切都因为她是炮灰女配命?
她越倒霉苏萱越幸运?她越炮灰,苏萱的女主光环就越大?
狗屁!
这摆明了是苏萱克她!
再看一眼对面的谢轻澜,苏袅点头:嗯,一对晦气东西!
荣贵妃叹了口气,看向自己儿子:“老五,你怎么说?”
她提醒儿子:“若你是看中袅袅这个人,那么当初是谁救的你便与婚事无关,可若是你想娶的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如今你也已经知晓,那另有其人。”
谢轻澜沉默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