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来了一座圣山?”楚宁瞪大了眼睛,一旁的陈曦凰同样面露异色。
大荒山的存在并不算什么辛密。
但大多数人对其都所知甚少,大概也只是知道大荒石的妙用以及这座圣山早在一千多年前已经倒塌。
至于这开辟圣山的过程,更是闻所未闻。
“是的,他搬来一座圣山。”
“当然,并不是他抢夺了哪座天下的圣山,而是在某个秘境将这座圣山开辟,然后再将他搬到如今的垣州。”关涵秋说道。
“至于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据我先祖流传下来的故事所言,是因为他在修炼五门大道,皆无法抵达十三境后,认为是体内的阳纹级道种,约束了他再进一步的可能。”
“于是他选择一条无需道种的道……”
“肉身之道?”楚宁幽幽问道,无论是黑金宝相还是之前试炼之地的经历,都让他并不难猜到这个答案。
“嗯。”关涵秋亦点了点头:“淬炼肉身以至十三境,是一件难以想象的事情。”
“而为了完成这样的壮举,他去往了北方天下,在那里寻到一处拥有恐怖重力的秘境,在百年的光景中,不断打磨自己的肉身,最后完成了这亘古未有的壮举。”
“据说,在他肉身登山十三境,那处小天地自己便化为了一座圣山,于是他便将这座圣山从北方天下搬到了垣州境内……”
“这大概便是我所知晓的关于大荒山的一切。”
楚宁听完这番讲诉,脸上的神情骇然,久久不能平息。
无论是五道十二境的壮举,还是拒绝至高天登天的邀请,都是寻常人难以企及,甚至连想都不敢去想的事情。
更不提那最后肉身成圣,凭一己之力将一座大山从一座天下搬到另一座天下的壮举。
不仅如此,关于黑金宝相、大荒山以及眼前占据关涵秋身躯之人,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也随着这个故事,渐渐被串联在了一起。
那位宋悬,为了开辟圣山寻到一种可以绕开结出道种的修炼之法。
而修出黑金宝相的九人,极有可能也是为了追寻宋悬的脚步故而前往了北方天下。
眼前之人,那便更好理解,他们的族人无法修行,与楚宁一样被天道枷锁所困,为求自保,故而与那所谓的焚夜人合作,来到了大荒山遗迹,利用黑金宝相,想要找到宋悬当年的修行之法。
“你们成功了?”楚宁想到这里,低声问道。
他的语气相比于之前,有了些明显的变化。
如果说之前,他只是个旁观者,只想着救出关先生与陈吱吱离开这里,而现在的楚宁,则隐隐有些期待对方能够找到那个办法。
不仅仅是因为他也被天道枷锁所困,无法破境。
更因为他同样担心自己,是不是也会出现这些遗族一般,被“天道诅咒”的情况。
关涵秋似乎早就料到楚宁会有此问,可他却并没有在第一时间给出答案,而是走向了第四幅壁画。
看壁画上的场景,他们似乎已经来到了这处大荒山遗迹,同时身旁也出现了几具盘膝而坐身影,应当就是黑金宝相。
“和你想的一样,这些黑金宝相身前就是大荒山的遗民,虽然没有证据,但猜测这些遗民大抵遇见了和我族相同的麻烦,所以举族前往了北方天下,试图在潺海找到当年宋悬淬炼肉身的法门。”
“至于这结果到底算不算成功,我也无从知晓,但他们留下的九具肉身,成了我族最后的希望。”
“我们尝试了很多办法,但结果都不算太好,无论是丹药灌注,或者外力淬炼,都无法再修炼出黑金宝相这样的肉身。”
“为此,先祖们翻阅了大量的与黑金宝相相关的记载,认为这具肉身,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们潺海深处发现的潺海地髓有关。”
“但身处往生地的我们并没有办法再去寻得此物,不过黑金宝相的体内,却还残留着大量未有被利用起来的潺海地髓,很快就有人提出想法,想办法将黑金宝相体内的潺海地髓提炼出来……”
“可在损失了一具黑金宝相,却一无所获之后,焚夜人们叫停了这个计划。”
“他们认为我们是在暴殄天物,寄人篱下的先祖们,不敢违抗焚夜人的意志。而且此地说到底只是仿建的往生地,并无法完全屏蔽天际,我们血脉中的诅咒依然有爆发的可能,只是时间延后而已。”
“但那时,距离我们进入此地已经过去了百年的光景,我们血脉中诅咒的力量也在渐渐增强,爆发的时间也越来越靠前,族中修为低下的年轻一辈大批大批的患上那种怪病,死亡的数字也不断增大。”
“在这些诸多因素的影响下,族中开始出现了直接与黑金宝相血肉融合的声音。”
关涵秋说到这里,顿了顿,回头看向二人:“二位都是学识渊博之人,想来也应当明白血肉融合这件事是极为危险的。”
“这本身就是一门魔功,需要引入魔气作为媒介,同时血肉融合之后,也极易发生畸变造成各种不可逆的后果。”
“可已经走到绝路的我们并没有太多选择的余地,族中的长老们在一番商议后,终于还是决定开启血肉融合的计划,不过在那之前,我们还是配合焚夜人做了些实验,在来到此地时,你们所见的那些黑色藤蔓,就是其中一次实验的结果。”
关涵秋说着伸手又指了指前方的一张壁画。
楚宁与陈曦凰都定睛看去,只见壁画上,一具黑金宝相的背后长出了一道道藤蔓状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