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想的真好。
仅仅用权势就能白得工坊的七成利润。
果然,这天底下最有用的不是钱,而是权。
有权就可以为所欲为。
姜云清用了十几年心血才将糖坊生意经营起来,却因为县令的私欲,一夜之间化为乌有,连性命和尊严都难以保全。
平民百姓在权贵面前,就是蝼蚁。
南方深受水灾的百姓是蝼蚁,姜云清是蝼蚁。
甚至过去一年多在刘通判与徐县令之间的裴氏糖坊也是蝼蚁。
裴氏糖坊已然没落。
徐县令借着裴氏糖坊与刘通判搭上了关系。
只要他能为刘通判带来足够的利益,以后在官场上他便有了助力,有了盟友。
微记糖行像是一个徐县令献出来一个首功,此事达成,往后他就真正能在刘通判面前站稳脚跟。
前方是一处酒楼,临街的窗户忽然被人打开,一个东西扔了出来,眼看就要砸到熙微头上。
熙微抬手接过,是一块银子。
明淑华倚靠在窗格上,伸手招呼,“上来!”
熙微看了看手中银子,这么一块约莫五两,真是有钱。
进了酒楼小二已经在门口等着。
“客官,里面请!”
雅间内放了三个火炉,将整个房间熏得暖意融融,熙微身上的寒气顷刻间被驱散。
“见过徐县令了吧,他给你开的条件如何?”
雅间中,原本只有明淑华一个人,她穿着缕金锦缎银衫,外着刻丝石青撒花裙,虽不过于夺目,却有着让人无法忽视的贵气。
将之前的狐裘挂在衣桁上。
她姿态慵懒,靠在窗格,看着外面的大雪。
雅间中没有第三个人,熙微不客气地坐下,自己从碳炉上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热饮。
入口之后,她有些意外,竟然只是白水。
“这场雪下了这么久,如果落在楚州,你猜今夜会冻死多少人?”
明淑华说她的,熙微却忽然说起自己的。
“我拒绝了徐县令,但也不会答应你的要求。”
明淑华道:“如果我能帮你救出姜云清呢?你拒绝了徐县令,他为了逼你就范,只怕很快就要对姜云清动刑了。一个女子陷入大牢,以后她的日子不好过了。”
熙微自然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今夜她要去办一件事。
看见熙微要走,明淑华忽然开口:“你这么着急,可是去找翠依?”
熙微停下推门的动作,目光盯着她。
明淑华在火炉中添了一把炭,“徐县令把你当做普通村妇,这计谋压根没有花费多少心思。所以,王牛的事情并不难查。”
她站了起来,目光对上熙微的冷眸,笑了起来,“但是,就算王牛杀了自己的母亲又如何?这是徐县令布的局,区区一个翠依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