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棠:“我在戒毒所见过他,他的样子,不像是戒掉了。”
话落,两人都沉默了。
只是稍微一对账,他们就发现了诸多异常之处。
这里面处处都有沈浩天母子的身影。
周稚寒沉着眸子给谭致远打电话,打到第三通谭致远才接。
谭致远的声音也有些疲惫,旁边像是还有隐隐的啜泣声。
周稚寒微顿:“你那边……出什么事情了?”
谭致远没回答,“说你的事情。”
周稚寒:“你跑哪去了?为什么一直联系不上你?”
谭致远重重地按着太阳穴,胸腔起伏,温文尔雅的脸上此刻盛满厉色,却到底没有将周黎宁做的事情说出去,“……有些事情耽误了。”
周稚寒火气大的想要爆粗口:“港城都翻天了,你有什么事情一点消息都收不到?”
谭致远下颌紧绷:“……邃年的事情,我刚知道。”
周稚寒到底是没有忍住骂了一句:“fuck!”
周稚寒在不大的客厅走来走去,没走几步就走到了尽头,他在这屁大点的地方更加气愤,“这他妈都是什么事儿!人……人真就这么,这么没了?”
谭致远闭了闭眼睛:“这次沈家动手,是做了万全的准备。”
能在沈邃年出事后帮他一把的人,都被以各种原因阻拦住,完全没有给沈邃年翻盘的机会。
布局精密、筹谋不是一日两日。
通话简短结束。
谭致远抽出一只雪茄点燃,旁边哭泣求饶的女佣被保镖拖出去,而蒙骗他做出这一切的周黎宁依旧面不改色地坐在他的对面。
“沈家给了你什么好处?”
周黎宁:“让周家重振门楣的好处。”
谭致远吐出烟圈,今日尼古丁的味道真是辛辣,“重振周家的执念,能让你放弃所爱。”
周黎宁闻言却笑了,“致远,感情?是不是太儿戏了。”
谭致远审视地望着面前的女人,像是从未真正认识过她,他向来明白周黎宁想要重振门楣的野心。
他也一向认为有野心的女人极富魅力,所以周黎宁在他这里一向都有例外的权利,但此刻,被当这份例外成为她利用欺骗自己的手段,谭致远再喜欢她,心中也生起了怒意。
“是利益让你选择跟沈家合作,还是求而不得的怒火?”
即使到此刻,谭致远还是想要给她一个开脱的机会。
可周黎宁许是觉得他没有了利用价值,又或是认定即使她此刻袒露心声也能全身而退,她说:“感情,于我而言,算不得什么。”
就如同她早就察觉到谭致远对她的特殊,可她还是选择沈邃年,便是看中后者在港城的地位和能力。
谭致远明白了,什么都明白了,他当真是被唯一动过心的女人耍得团团转,以为她真是回心转意要跟着他了,结果到头来不过是她用温柔刀切断他跟沈邃年联系的手段。
事情到了这一步,周黎宁知道自己没办法回头了,她不后悔自己的决定,她起身朝外走。
谭致远这一次没有阻拦,他狠狠地抽着雪茄,这几日的温情和欢爱,不过只是春秋大梦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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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棠坐在沙发上,看着周稚寒从愤怒到无力再到颓然的瘫坐在地毯上。
他长着一张奶狗脸,此刻茫然无措地举目四望,极能勾起女性的母爱,让人不忍心对他多加苛责。
被他忽然出现闹上这一出,周稚寒离开后,凌晨时分的简棠都没有任何困意。
春天来临时,律师处理好了她的资产问题。
简棠看着账户里一连串数字的现金流,等今年港口建成,她的资产总额会继续呈指数倍增长。
她不光全身而退,还在短短半年间赚了不少。
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
简棠抓住春天的尾巴,在烟城开了最大的一家美容店。
她有意回避了港城那边的消息,也没再见过港城的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