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有了这一通电话。
简棠短时间内大脑失去了反应能力,还是没有能从这一噩耗中缓过神,喃喃问她:“车祸?好端端怎么会发生车祸?”
这个问题,展新月自然是无法回答她。
在只有陈母哭声的沉默里,简棠忽然想到了什么,穿着睡衣就跑了出去,她拽着正在打扫的菲佣问:“沈邃年呢?”
“沈邃年在不在家?”
“他出没出去!”
菲佣被她忽然的举动吓了一跳,回答她:“沈总一早就去了公司。”
简棠松开手,一个电话就打到沈邃年手机上,却没有人接听。
简棠只好转头联系陈父,可转念一想现在他应该还在飞机上……左思右想之下,简棠打给了周稚寒。
周稚寒接到她电话挺意外,笑着打趣:“过了一晚上才想起来找我这个和事佬,是不是有点……”
简棠:“陈泊舟在港城……出车祸的事情你知道吗?”
周稚寒听到这个名字,“嘶”地抽了口凉气,好心提醒她:“嫂子,你别怪我这事儿站在邃年哥这边,你跟那个陈什么东西既然散了,他是死是活你就别……”
简棠喉咙一梗:“他死了。”
周稚寒:“谁死了?”
简棠:“陈泊舟。”
周稚寒沉默两秒才问:“……你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的意思是……”
简棠问:“是不是沈邃年做的?”
周稚寒没回答,因为这事儿他也不知道,但——
“以我对邃年哥的了解,他就算是要动手,也不至于人还没出港城就……把人弄死,这不是生怕你怀疑不到他身上么。”
简棠沉声道问他:“如果,他就是做给我看呢?”
这话给周稚寒问得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这……就算是恐吓你,也不至于做到这地步吧,邃年哥想要整个人方法千千万万,他没必要选择这么狠的一种。”
可简棠想到当初被沈邃年逼着在宴会当天跳楼的堂叔。
一个小时后,简棠去机场见到了前来的陈父,两人沉默着去太平间认尸。
因为车祸当场发生了大火,火势被扑灭后,陈泊舟的尸体早已经烧焦成了一具焦炭。
警方从车上找到了陈泊舟的钱包,防火防水的材质,让他的证件得以在大火中保存下来。
陈父定定地看着躺在裹尸袋内的尸体,不肯签署尸检报告,“这不是我儿子,这什么都看不出来,你们为什么就判定这是我儿子?”
憔悴苍老的陈父不断摇头,“这不是我儿子,我儿子还活着,他一定还活着……他还那么年轻,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他不会……不会……”
简棠也没办法相信昨天自己还见过的人,今天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躺在这里,可警方出具的检测结果,一切都跟陈泊舟对上了。
“我们也已经查到他生前在车内的监控视频,车子失控撞上了旁边的防护栏,车辆发生了自燃……”
这一幕都被路边的监控完整拍摄下来。
再加上dna检测结果,陈泊舟的死,已经是板上钉钉。
看完监控,陈父吃了两次降压药后,坐在那里大口喘着粗气,整个人的精气神一下子就没有了。
陈泊舟是陈家四代单传,到这一脉,就要彻底断了。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让陈父好像再也挺不直佝偻下去的腰。
就在简棠不知道应该如何宽慰他时,陈母给陈父发来了一封邮件,揭开了陈泊舟忽然车祸离世的真相。
邮件的内容很简短:
爸妈,儿子不孝,是儿子连累了你们,连累了整个陈家。
是儿子不好没听你们的话,执意要来港城寻找一个真相,我见到棠棠了,她真的还活着,真好。
可是我没颜面再去见你们,就算儿子赔上这条性命,也绝不会拖累你们。
儿子不孝。
陈父看着这封简短的邮件,老泪纵横,半晌才喊出那句:“儿啊……”
简棠搀扶着陈父,在他痛苦的呼喊里,也红了眼眶。
泪水沾湿面庞,陈父问她:“简棠,你告诉陈叔叔,昨天泊舟来找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什么叫做不拖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