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父长松一口气,正要道谢,沈邃年却已经结束通话。
在四方城直达港城的航班起飞的同一时间,陈泊舟被五花大绑地强行押上车。
他目眦欲裂地死盯着起飞的航班,奋力挣扎却无济于事。
保镖死死按住他所有动作。
陈父早已经在门前等候多时,让人给“送”陈泊舟回来的保镖送上厚礼,但二人却没接,只是淡声道:“陈总,今日的事情,若是再有第二次……”
陈父在商场混迹了大半辈子,走到哪里不说都有三分薄面,但什么时候被下面的人这般警告过,老脸一阵青一阵红,“请转告沈总,陈某一定好好教导,绝不再给沈总增添麻烦。”
说着,陈父就抬手狠狠给了陈泊舟一巴掌,厉声:“把这个混账东西给我带进去!”
保镖将人送到后,便径直离开,礼物分文未拿。
陈父看着没送出去的东西,扭头回了大厅。
大厅内,陈母正在劝说陈泊舟跟陈父认错,不要再一意孤行,把家里弄得鸡飞狗跳。
陈泊舟全然听不进去,“我要去港城!妈,你让人放开我,我要去港城!”
陈父见他这般执迷不悟,让人拿来笞杖,“给我打!打到他松口为止,打死了我就当没有这个儿子!”
保镖不敢下狠手,始终有所忌惮,陈泊舟却偏偏不肯在服软,一句软话不肯说。
陈父怒火中烧,直接夺过笞杖狠狠打下去。
“我今天就亲手打死你这个逆子!”
“沈邃年是什么人,你也敢跟踪他,与其让你哪天横尸街头,还不如你老子我亲手打死你!”
陈泊舟的臀部和腿已经没有知觉:“他是什么人?他沈邃年就算是天王老子,也不能阻止我找棠棠!您今天打不死我,我就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陈母看着他裤子上被打出的血痕,捂着嘴哭着将头撇过去。
她是心疼自己的儿子,可也万万不能看着他葬送自身也葬送整个陈家。
陈父狠下心肠,一棍子落在陈泊舟腿上,打断了他一条腿。
陈泊舟额头的冷汗落下,闷吭一声,晕死在地上。
陈母跑过去拦住陈父要再次落下来的棍子:“够了!你真要打死他是不是?”
他们说好,只是给孩子一个教训,只是想让他迷途知返。
陈父何尝不心疼自己的独子,可事已至此,简棠跟他们家已经再没有缘分,任由这个小子再执着下去,他日,就不是断一条腿修养一段时间……
沈邃年连自己的血亲都能下得了狠手,更何况是他们区区一个陈家。
陈家因半年前的那场婚变,至今没有恢复元气,怎么还能禁得住陈泊舟这样折腾。
陈父手中的笞杖掉在地上,他像是老了十岁,颓然地叹了口气,看着自己的夫人急急忙忙地送昏迷的儿子去医院。
陈父闭了闭眼睛,告诉保镖:“看紧少爷。”
保镖:“是。”
陈泊舟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
他躺在病床上,一条腿做了手术,被用板子固定着不能移动分毫。
病房的门一直敞开着,门口站着两个保镖,窗户不能全部打开,外面还有一层铁窗。
他此刻没有任何离开的能力和机会。
只能被困在这间病房内。
流产后一直在医院疗养身体的沈霏玉知道他住院的消息,走来看望他。
陈父只说不让陈泊舟走出这间病房,却并没有限制旁人来看望,两名保镖对视一眼后,让她进去。
陈泊舟仰面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
沈霏玉看着眼前憔悴的男人,即使她一开始接近他的目的不单纯,却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深陷其中。
陈泊舟多金、英俊、体格强壮,还向世人淋漓尽致地展现过爱一个人的模样,他近乎满足了沈霏玉曾经对于另一半的所有幻想。
没有人会不希望这样的男人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沈霏玉也一度真的以为自己做到了。
可现实却狠狠打了她的脸。
“你伤成这样,怎么也不见你那位董小姐?”
沈霏玉问出这话带着极重的怨气,她已经知晓董琦不到二十四小时就被保释了出来。
而会这样做的人,除了陈泊舟,沈霏玉想不出第二个人。
看着天花板兀自出神的陈泊舟听到她的声音缓缓转过头来,“手机给我。”
沈霏玉坐在床边,看着他刚做过手术的腿,“你想……”
“把手机给我。”陈泊舟面无表情地打断她的话。
自从婚变后,就再也没有得到过他一个好脸色的沈霏玉一股委屈袭上心头,“你想联系谁?董琦吗?”
陈泊舟握紧手掌:“沈、邃、年。”
听到不是要找董琦,沈霏玉脸色稍霁,把手机递给他。
在陈泊舟将电话拨过去时,沈霏玉这才想起询问陈泊舟找沈邃年的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