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柠歌眼神麻木，视线虚焦，好像并不在意面前的人在说什么。

她又换上了刚进医院时穿的那套发白又拉长的衣服，此刻上衣被扯得细碎，下衣虽然完整，却早已粘上了各种油污。

这副好不容易被他们养好的躯体，此刻好像又回到了那个雨夜，虚弱又毫无生机。

叶婷僵着手推开一旁的江雨柔，“柠……柠歌……”

她不敢大声，害怕吓到江柠歌。

“妈，你别惯着她了！她就是知道我们会心疼她，才一而再再而三地折磨我们！什么下作手段都使得出来！”

“闭嘴！！”

叶婷猩红着双眼，用力到拱起脊背，脖颈间更是青筋崩起。

失控的模样让其他人都怔住了。

尤其是江雨柔。

她不解又愤恨。

怎么回事？

叶婷不应该这个反应的，难道她知道了这两人也是她的人？

江雨柔眨了下眼睛，默默退到房东身侧，指甲缝里掉下一颗很小的东西。

光线太暗，没有人察觉。

江宸和徐牧野的注意力都随着叶婷，一块转到江柠歌身上。

只见她面对叶婷的安抚，身体猛地瑟缩，而后像是受到什么刺激连连后退，即使被身后的桌子砸到也没有知觉。

“别碰我！”

她声音破碎又尖锐，让叶婷心口一痛。

“柠歌，是我，是妈妈啊……不怕，我会帮你抓到刚刚那人！”

妈妈？

江柠歌缓慢抬起头，透过凌乱的发丝，注视着面前这张柔和的脸。

牙齿死死咬住唇瓣，直到最好渗血，她都没有停下。

“柠歌！快松开！”叶婷慌张的用手去掰开她的嘴，眼泪更是止不住掉下来，说话都带着哭腔。

吓得徐牧野三步并一步冲上来，迅速掐住她的下颚，蛮力往她口中塞了一块毛巾。

一向温润的眸子此刻满是怒气，“你疯了！”

“别吓到柠歌，小点声！”

叶婷瞪了他一眼，将柠歌揽进怀里，小心的哄着，手上动作不停，确定江柠歌身上没什么伤才松一口气。

江柠歌被他们抱着回到车上，看着坐上自家车子的徐牧野和争着上车的江宸，她疲惫的闭上眼。

这些人，真是会装。

她身上还有什么是他们想要的呢？

就不能放她离开吗？

紧绷的神经在嗅着叶婷身上的暖香时，还是缓缓放松。

江柠歌自嘲笑笑，她真贱啊！

都这样了，竟然还会因为他们的到来心软，还会期待他们地改变。

不，她不能这样。

她不想被他们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她不断的说服自己，恍神的眼睛也逐渐变得冰冷。

车子驶进江家别墅，徐牧野伸出手想要抱江柠歌出来，却被她避开。

江柠歌自己扶着车子，一点点挪出来，才走出三步，她眼前一白，好似有千万颗星星在面前打转。

她停下脚步，站在原地，打算等缓过来再继续走。

却没想到，叶婷着急的搀住她的手，“李医生呢！快喊他来！”

“柠歌，你哪里不舒服？是不是又低血糖了？来张嘴！”

她从口袋里拿出一颗价值不菲的手工糖，趁着江柠歌失神之际，塞进了她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