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陈北质蹙眉看着孙蕊蕊。

事实上，他对孙蕊蕊所说的故事还保持着怀疑。

毕竟，她似乎没有背叛自己亲哥哥的理由。

因为喜欢他？

陈北质不禁在心里冷笑，这大概是最拙劣的理由。

但孙蕊蕊此时却脸色大变，又露出了最开始时的那副恐惧表情，她一把抓住了陈北质的双手，声音惊恐道：“他们、他们简直不是人！我明明也是他们的家人！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

孙蕊蕊的话让陈北质更加疑惑。

“把话说清楚。”陈北质隐约察觉出孙蕊蕊状况不对，反手握住她的双肩，尝试着安抚她：“他们是谁？对你做了什么？”

孙蕊蕊仰着头，怔怔的看着陈北质，思绪却回到了小时候的那个雨夜。

刚刚十岁的她由于长期营养不良所以身材矮小，头发也枯黄的像干稻草。

相比于她的瘦弱，年龄稍大一些的哥哥却是圆润肥胖，甚至走起路来都有些笨拙。

饭桌上，哥哥夹起一大块儿红烧肉就要往嘴里塞，却手一抖，红烧肉顺势掉落在地。

父亲见状连忙安抚哥哥：“算了算了，掉地上不要了，你再新夹一块儿。”

哥哥立马高兴的又去盘子里夹新的，年幼的孙蕊蕊却是盯着地上的肉馋的直流口水。

是的，当时的她甚至连吃块肉的资格都没有。

按照爸爸的话说，她就是个赔钱货，妈妈不在了，她就该像妈妈那样把所有好吃的好玩的都让给哥哥。

晚饭后，哥哥跑回房间玩玩具，小小的孙蕊蕊只能爬上凳子才能将桌子上的碗筷拿下来端到厨房。

收完最后一个碗时，她再次注意到了地上的红烧肉，悄悄看了眼爸爸，他正坐在沙发上聚精会神的看球赛，哥哥也在房间里。

孙蕊蕊害怕的浑身都在抖，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但为了解馋，她还是壮着胆子去捡了那块儿肉。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故意耍我。”孙蕊蕊满脸泪水，声音哽咽：“我刚把肉捡起来就被我哥看见了，他二话不说就冲过来打掉了肉，还喊来爸爸，跟爸爸告状说我偷肉吃。”

那个时候，不管孙蕊蕊怎么苦苦哀求，孙承启就是不肯相信她是在地上捡的，直接抽下皮带狠狠打了孙蕊蕊一顿。

当时暴雨如注，她却被赶到了露天的阳台上罚站。

“那晚的风雨好冷，我感觉我整个人都要冻僵了。”孙蕊蕊突然蜷缩起身体，用双手紧紧将自己包裹住。

她好像又回到了那晚，绝望无助的她看起来好像随时都会碎掉。

“幸好邻居家的阿姨发现了我，我爸爸为了名声只好将我放了进来，否则我可能早就死在那个风雨交加的晚上了。”

孙蕊蕊抬手抹了把眼泪，曾经的过往一次次折磨着她，让她对那个家和家里的那两个人都充满了畏惧和憎恨。

“后来我长大了，上了大学，我天真的以为终于能摆脱那两个恶魔了，却没想到，等待我的居然是更痛苦的炼狱。”

孙蕊蕊蓄满了泪水的眼底逐渐染上了一层怒火。

“为了我哥的前途，我爸几乎花光了家里所有的钱为他铺路，请客吃饭更是常有的事，而我，就成了这些饭局上必不可少的消遣。”

闻言，陈北质想到了某种可能性，眸子猛的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