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局长又扭头看向方子博：“子博，这位是臧梅芸，她父亲是省检察院的院长，所以她从小就对咱们这行很了解，当年以本市高考状元的成绩进了省警察院校，后来一直在省公安厅任职，今天调到咱们这儿来也算是大材小用了。”
“哪里的话，局长您太客气了。”臧梅芸浅笑道，明亮的眉眼落在了方子博身上：“方队长，你正在办的这起连环凶杀案的卷宗我已经看过了，但是有点细节我还想跟你聊一聊，不知道你现在有时间吗？”
闻言，方子博不禁嗤笑一声：“我现在最多的就是时间了。”
说话间，方子博还若有若无的看了老局长一眼，老局长尴尬的摸了摸鼻尖，连忙道：“那行，那你们出去聊吧，我这儿还有事儿呢。”
“那我们就不打扰您了局长。”臧梅芸说完，率先转身朝门外走去，方子博又看了老局长一眼，这才抬腿跟上。
直到办公室的门重新被关上，老局长才长长松了口气，将手里的文件往桌面上一扔，翘起了二郎腿。
方家振的事儿出了之后他不得不向上面汇报，上面听说之后，说会派个人来暂时顶替方子博的位置，却没想到把这小姑奶奶派来了。
老局长直感叹自己命苦。
人人都知道这姑奶奶仗着自己的背景那是谁都不放在眼里，三天一小祸，五天一大祸，谁当她领导谁倒霉，偏偏谁也不敢轻易得罪她。
她刑侦手段怎么样老局长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
不行，这个案子他还是得找个靠谱的人来盯着才行。
方子博不可信，臧梅芸更不可信。
思来想去，老局长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兴冲冲起身走到旁边的文件柜里翻找了起来。
很快，他便从一本书里翻出了一张字条，上面记着一串号码……
长长的走廊，臧梅芸和方子博并排朝前走着，偶尔交谈两句。
迎面，重案二组的组长带着四名组员快步走近，在他们中间，方子博赫然发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陈北质？你怎么会在这儿？”
两拨人同时止步，陈北质面无表情的看向方子博，不等他出声，二组组长率先回答道：“我们接到群众举报，说他与一起谋杀案有关，我们带他回来协助调查。”
方子博是知道二组在查的案子的，眉心蹙了蹙：“是古一凡的案子？”
二组组长点头。
“你就是陈北质，陈朗原的儿子？”臧梅芸刚刚听见方子博在喊这个名字的时候就注意到陈北质了。
那张脸即使是在人群之中还是万分出众，臧梅芸也算是见多识广的，可是在她出声后，陈北质抬眸看过来时，她还是莫名的心跳加速了一瞬。
“你认识我？”陈北质反问。
臧梅芸偷偷深吸口气稳了稳心神，故作冷静道：“当然，你父亲的案子现在由我接手了。”
陈北质诧异的看向方子博，却见他轻轻点了点头。
臧梅芸又看向一旁的二组组长：“正好我有几个问题也想问问他，等你们审完了麻烦通知我一声。”
“啊？”二组组长也是一脸懵的看向方子博。
方子博叹了口气，只能无奈解释道：“她是上头调来的新任重案组组长。”
“那你呢？”
“停职了。”方子博的语气多少有点赌气的成分。
二组的人带着陈北质已经走开很远了，臧梅芸却还是站在原地。
方子博陪的有点不耐烦了：“你在看什么？”
臧梅芸脱口回道：“没想到陈朗原的儿子长这么帅，简直比那些明星还养眼。”
方子博对她的鄙夷顿时又加深了几分。
久久没听到回应，臧梅芸猛地回过神来，脸颊有点红：“那个，没什么，我胡说的你别当真，咱俩刚刚聊到哪儿了？”
“聊到季双成。”
“哦对。”臧梅芸整理了下脸部表情，严肃了几分：“你说杨建明是季双成杀的嫁祸给顾人语，那他后来又为什么要挟持顾人语？”
“顾人语的父亲顾清峰是原国际银行的行长，在其任职期间曾利用职务之便转移过八千万的公款，后期我们只追回了一千万，还有七千万下落不明。后来在调查杨建明一案的时候，为了引出真凶放出消息称顾人语已经找到了这七千万。”
“那这笔钱现在在哪儿？”
“已经做完登记转交回国际银行了。”
臧梅芸点点头，但很快又皱起了眉头：“这我就不明白了，既然杀害杨建明和王大有的凶手你都抓到了，为什么还迟迟不结案呢？上头还以为是你办事不利，所以才特意派我下来，可现在来看已经没什么好查的了嘛。”
方子博不可置信的瞪着臧梅芸：“没什么好查的了？季双成的真实身份是暗网杀手，那么是谁雇佣他来杀害杨建明，又是谁雇佣他去找那七千万的？还有，杀害我父亲的凶手又是谁派来的？这几个人之间到底有没有关系都需要调查清楚，怎么能这么草率的就结案呢？”
方子博的声音越来越大，都引得周围路过的同事纷纷好奇的朝这边张望。
臧梅芸觉得有点没脸，脸色也愈发不好起来。
“行了行了，我就是随口这么一说，我当然知道还有很多疑点需要调查清楚，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死的人是我爸！”方子博冷昵着臧梅芸，一字一句道：“我不该激动吗？”
臧梅芸没所谓的模样让方子博很是气愤。
“臧梅芸，我不管你的背景有多硬，也不管其他人怎么惯着你，但现在既然我手头上的案子都交给了你，就希望你能对得起那些受害者，不然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你什么意思？”臧梅芸不悦蹙眉：“威胁我？”
“不是威胁，是警告！”方子博冷冷道：“该说的我都说完了，我先走了，有什么事儿给我打电话吧。”
音落，也不等臧梅芸再说些什么，方子博已经转身大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