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真的是太累了，顾人语不自觉躺在床上缓缓闭上了双眼。
大妈和陆旭弘担心顾人语想不开一直守在门口，直到听见均匀的呼吸声才放心离开。
“妈，她到底出什么事儿了？”陆旭弘压低音量，关切问道。
大妈摇摇头，满脸心疼：“我也不知道，我送小宝上学回来就看见她在楼道里蹲着，浑身都湿透了，还哭的特别伤心。这孩子也是可怜，我实在看不过去了就把她带家里来了。”
陆旭弘听着，脸上先是对顾人语的疼惜，然后便笑眯眯的抱住了大妈：“妈，您真是全天底下最善良的人，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说完，还不忘在大妈脸上用力吧唧了一口。
大妈看似嫌弃的推开了自家儿子，脸上却是掩不住的笑意：“行了，臭小子就你嘴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她是个好姑娘，又命苦，她需要一个有担当，能照顾她，爱她的男人！可是你啊毕业两年了还是个软件工程师的实习生呢，凭什么给她幸福？”
“妈，我是您亲儿子吧？”陆旭弘不开心了：“我虽然还没转正，但我一定会努力的！我也是真心喜欢她的，她刚搬来的时候我就对她一见钟情了，您又不是不知道！再说了，咱家虽然不是什么豪门，但日常吃喝开销是绝对没问题的，她跟我在一起我绝对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
儿子说这话其实大妈是相信的。
原本陆旭弘在单位实习忙的不可开交，有时候为了赶工晚上就直接睡在公司了。
可自从对门搬来了一对母女，陆旭弘就像变了个人，不但工作更积极了，晚上不管加班到多晚也一定赶回来。
大妈知道，他就是想多一次看见顾人语的机会。
自家儿子的品行大妈还是知道的，不抽烟不喝酒，社交圈子也干净简单的很，他是绝对不会伤害顾人语的。
可大妈就是觉得，一个吃了这么多苦的孩子，该有更幸福的未来才对。
轻叹了口气，大妈才沉声道：“那好吧，只要这姑娘愿意跟你在一起，妈妈绝对支持。”
一听这话，陆旭弘高兴的直接蹦了起来，一把将大妈抱进了怀里：“太好了，谢谢妈。”
“小声点，别把人吵醒了，好不容易才睡着。”
“嗷，好好好。”
陆旭弘连忙闭嘴，嘴角却是都要咧到耳朵根儿了。
眼看到了上班时间，陆旭弘只好恋恋不舍的走向玄关，临出门前还不忘嘱咐自家老妈：“妈，你可要看好她，我看她情绪不太对，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儿。”
“我知道，你放心吧。”
……
陈北质是在出租屋里醒过来的。
身边只有秦严一个人。
窗外的天色已经又暗了下来，陈北质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坐了起来，却因为动作太快，眼前一黑又跌倒在床上，吓得秦严三魂都没了气魄。
“我说祖宗艾，您能老实待会儿吗？在这么折腾下去，你还没替你爸报仇就先把自己交代进去了。”
陈北质缓了缓，一头扶着额头看向秦严：“芽芽呢？她回来了吗？”
提起顾人语，秦严就是满脸愤恨：“她还有脸回来？她把你伤成这样，就算她敢回来我也会把她打出去！”
“秦严！”陈北质厉声低呵，眼底是翻滚的怒意：“我再说一遍，这件事儿跟芽芽没关系，你别动她！”
眼看陈北质是真的生气了，秦严无奈叹了口气：“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也就是过过嘴瘾，我堂堂七尺男儿怎么会跟一个女人动手。”
听他这么说，陈北质终于卸去了一身戾气。
只是……
芽芽没回来！
她在北宁已经没有家了，这么晚还没回来会去哪儿？
“你帮我给宁大打个电话，看芽芽是不是回学校了？”
秦严忍不住伸手探了探陈北质的额头。
温热的，也不烫啊。
“我说兄弟，你没发烧吧？那个女人今天差点杀了你，刀都刺进你胸口了，你干嘛还这么关心她？”
经秦严提醒，陈北质好像终于察觉到了胸口丝丝的同意。
“还有，你今天吐血了你知道吗？医生说你是急火攻心，就因为那个女人要跟你分手，你就痛苦到这个份儿上，那以后她要是真的从你生命中退出了，你还不活了？”
秦严很铁不成钢。
如果可以，他真想撬开陈北质的脑袋，把他关于顾人语的记忆全挖掉。
“不会的。”陈北质眼底闪烁着偏执的光芒：“我不会让她离开我的。”
秦严无奈摇了摇头。
“算了，你们俩的事儿我也不想掺和，先吃饭吧，你要找的人我已经找到了，吃完饭我们就过去。”
陈北质倏而抬头，看向秦严的目光满含感激：“秦严，多亏有你帮我。”
“谁叫你是我兄弟呢。”
“对了，杜楚灵怎么样了？”
饭桌上，陈北质突然想起了这个罪魁祸首。
他辛辛苦苦隐藏这么久的秘密，竟然被她三言两语就全说出来了。
不可原谅！
秦严刚往嘴里塞了块儿黄瓜，闻言蹙眉道：“哦，杜家请医生给她做了检查，判定她有精神分裂症，听说杜楚杰下午就把人送进精神病院了，这辈子估计是出不来了。”
想要杜楚杰，秦严抿着嘴啧啧了两声：“要说这杜家掌权人真是够心狠手辣的，连对自己亲妹妹都下得去手。你当时晕过去了不知道，杜楚杰赶到现场二话不说就给了杜楚灵两嘴巴子，把人都扇傻了，然后就是对着围观的人道歉，说什么占用社会资源了，给学校造成不好的影响了等等。他甚至还大手一挥给宁大又捐了栋图书馆，现在杜楚杰在宁大那帮领导眼里，可是大恩人。”
陈北质对杜家的事儿并不关心，他只需要知道杜楚灵的下落就够了。
“人在哪家精神病院？”
秦严滔滔不绝的话猛地停住，抬头看向陈北质：“老陈，人都进精神病院了，要不就算了吧。”